胡括把脸一沉,不悦地道:“好了!不要闹了!你也有些不像话了,你夫杨霖已经过世,何必还要捻酸吃醋。你是大妇,要有个一家主母的样子,难道非要闹个两败俱伤你才甘心?”
胡知县说着,将藏在袖中的书信取出,向前一递,淡然说道:“你看。”
杨氏夫人诧异地接过书信,仔细看起来,书信还没看完,杨夫人就怒不可遏地将那书信撕得粉碎,恨恨地道:“这老东西,临死都不忘对他的女儿有所安排。嗯?可这封信与那姓叶的所言完全不符啊。”
胡知县道:“这就是那小子的精明之处了,想是他也看出来不可能从杨家得到半点好处。如今这个结果不好么?难道我们还能否认他说的话,将信中所言公诸于众?懂得分享利益的人,才能获得利益,这小子若是混官场,一定能出人头地的,呵呵。”
杨氏夫人急道:“我们怎么能够接受呢?我把那小贱人卖给沐屠户,将乐遥控制在手中,才是万全之策,如今让这笼中鸟飞了,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失言,陡然住了口,脸色已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胡知县眉头一皱,警觉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什么叫万全之策?什么风吹草动?你莫非你什么事瞒着我?”
杨夫人讷讷半晌,不好言语,胡知县大怒,喝道:“究竟是什么事,你连自己的亲哥哥也要瞒着?”
杨夫人低了头,讷讷地道:“妹子……妹子实有一桩关系到水舞那小贱人的隐秘事,当初也不是刻意隐瞒兄长,只是觉得此事不好宣诸人口,那时原也没有想到相公会出事,更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胡知县拍案道:“够了,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事?”
杨夫人无奈,只得把她藏在心头四年之久的那桩大秘密轻声说了出来,胡知县听她说罢,错愕不语。
杨夫人咬一咬牙,低声道:“妹子把她卖与沐屠户,原就是为了她若死在府上,未免太过引人注目,会叫人疑心到我身上,毕竟我对她一向不善,此事众所皆之。
妹子原想着,将她发卖于沐屠户,就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过个一年半载,再派人悄悄结果了她,到时候人不知鬼不觉,更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谁知道……”
胡知县脸色阴晴不定半晌,缓缓道:“此事若是隐秘,想来今后也不会传出什么风声吧?”
杨夫人讪讪地道:“妹子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哪做得了这样的事,知道此事真相的实不在少数,谁知道他们之中哪一个将来会贪图厚利,去对她说明真相。唯有结果了她,才能免了后患。”
胡知县的眼皮慢慢垂下来,掩住了深邃的目光,过了半晌,他才慢慢扬起眼睛,阴狠地道:“为今之计,只有找人干掉他们了!好在他们离开杨府时有很多人看见,就是干掉了他,也赖不到咱们头上。况且,路遗尸骨,身份不明,谁能查得明白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