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干净,意味着有人将朔州城收拾过了。
不然此番过来的他,看到的应是满地白骨才对。
“北征军何在!”
“吾乃北征军主帅!唐邕!”
“我来接你们回长安了!”
唐邕略带颤抖的话音,回荡于空寂的朔州城。
不久,某个角落里,终于探出一颗又一颗探看的脑袋。
警惕探头探看的人,皆一身粗陋布衣,哪还有禁军的骁勇模样可言。
可见被弃于此的北征军,吃了多少本不必要的苦头。
“将军?真的是唐将军……”
陆续间,大着胆子走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
未几,就有数十人,面色激动的站于唐邕面前,因着激动,甚至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说甚好。
更让唐邕难以接受的是——
早前派来的北征军,负伤的都被排除在外了,来的都是强壮精干又健康的将士。
然而眼前,至少三成将士,或手脚因伤变形,或脸上布着数道沟壑般深邃的刀砍伤。
虽然伤口已经结痂痊愈,但那沟壑,仍显刺眼。
“还以为余生都要留在朔州了,没想到还能重见将军……”
“将军,吾等办事不利,未能阻止突厥蛮夷屠戮朔州……”
“朔州以北的三十余郡、近二百县,都惨遭毒手了,诸如恒州、燕州、幽州……”
汇报情况间,受刺激不轻的将士,一回想那些惨烈,就被刺激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唐邕一边默默的听,听完才开口说道:
“陛下亲自来接你们回京了,他就在黄河边等着你们。”
“呜呜……”某个眼窝子浅的年轻将士,抬手揉了揉眼睛,抖着嗓音说道:
“朔州只有九千多同僚在,还有许多同僚在齐国最东北处的昌黎城和白狼城,我是从白狼城过来的,本想回去……”
“但无奈粮草匮绝,实在无力再长途跋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