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大体而言就是一种统筹,向地方下达统筹性的要求后,太守府要将政令总结、细分,然后分发落实到不同的只能部署司,由相关部署司来完成相应指标。
比如太守府肩负统筹一地之赋税征收的任务,朝中要求某地一年要完成多少赋税征收额,这总数要经太守府详细计算后,再下放到专责负责此事的部署。
而九寺五监只是履行具体事务的机构,不受三院六部的政令管制,也无权干涉三院六部的政令,只履行自己的具体事务。
“陛下,微臣斗胆一问,”马长远虽瑟抖,但仍鼓起勇气问询道:
“臣知九寺五监与三院六部,乃是平行关系互不隶属,若是如此……撤销太守府的话,那三院六部的政令又如何落实?诸如刑部颁布的律法类政令,如何向地方传达?大理寺是负责处理具体案件的地方,而非颁布律法的……”
“嗐,”言及此,宇文世宏深呼吸后,长舒一口气:
“你可知我大周现在,仍存在实权大都督,一个都督就长臂统辖了数个甚至十数个州的财政军三权。”
“因不想与这些州级大都督生矛盾,引发地方动荡,祸及地方百姓,就只能从具体事务的角度去插手,而不是整个饼都夺走,就像扬州一样。”
“朕并未革除扬州太守的官职,他仍是太守,但九寺五监到位后,他的权力和收获有变化么?没有变化,地方太守与地主哼哧一气,以前能收得多少赋租,眼下依旧能收到多少赋租,变化全在九寺五监范围内。”
“犹如温水煮青蛙,待九寺五监另辟蹊径全面掌握了地方,太守看似被架空,却仍像以前一样,待太守府彻底沦为虚职,届时再斩除,便是民心所向无可违逆的既成事实。”
“你看现在,司农寺如此大动静,他们也无权管你,可是明白其间深意?”
马长远犹如受教般,认认真真的听着。
原来里头的深意,涵盖的如此深远,又如此的周密。
其实更让他惊诧的,是皇上居然以私聊之名,与他如此坦陈的道明一切,马长远深感诚惶诚恐。
甚至他身边,还坐着他的老母亲,皇上居然连这都没想避讳。
“皇上真是年轻有为,见识深广,又有远见!”
因宇文世宏的话十分直白,旁听的老人家都能听懂,那字里行间全在顾虑着平民百姓,老人家简直越听越发自内心的激动。
“如此为民的天子,我这个老东西真是三生有幸能遇见!”
老人家激动上头之时,起身就是一个激动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