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万余流民进入扬州城后,初时,本地人还对这些人心怀疑惑。
但久了之后,瞧见他们天天都往偏僻荒凉的地方跑,也并不干扰他们,便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关注这些流民,继续该忙甚忙甚。
然而扬州河道多,河道周边的土地,会因水流更沙化,这样的土地很难养活农作物。
一些时日下来,流民们勉强都安顿了下来,但他们聚居之地,多是些水滩地,好种的地少之又少。
将士们也想给这三万余流民找勉强好一些的地方,殊料这些流亡依旧的逃户根本没有任何意见。
“你们南方人不懂,这地啊,可以伺候‘活’的!”
逃户们对将士们解释不嫌弃地差的原因:
“咱们以前生活的地方,河道不比扬州少,而且水流比扬州更汹涌,洪水洪涝之类的天灾隔三差五的发生,但咱照样能把地伺候活喽!”
“咱知道跟河道‘抢滩’!”
“在河流上涨时会冲刷到的地方,用河道里的淤泥把地给圈起来,这在北方叫‘圩田’!”
“只要圩田圩的好!啥地都能大丰收!还能抵挡天灾呢!”
巡视扬州城的闻到西,本就很关注这些流民的动向,尽管他对高长恭很放心,但难免会对初来乍到的大规模流民有所顾虑。
此番对这些流民观察了一些时日,发现他们只要能吃饱、有地儿暂时落脚,基本没有闹出任何冲突,闻到西便更加放心了些。
放心的同时,还偶然听闻他们对沙田的治理很有一手,不禁对这些泥腿子都有些赞许之意。
回到国都后,闻到西将扬州城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对宇文世宏汇报了一通。
听罢扬州的情况,宇文世宏也知道,想在春苗收成前落实司农寺,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若子民都配合的话,他的预期倒是能实现。
只是扬州城事件也让宇文世宏了解到了,动静过大的变动,即便目的是为了百姓,但百姓又不懂,因此抵触、生怕既有利益也将失去,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那就争取在今年年底,让百姓们都看到司农寺对他们的益处吧!”宇文世宏一边深思一边说道:
“啊对了,司农寺可有人前往扬州?”
闻到西点点头:
“去了些人,但他们初来乍到的,还需些时日站稳脚跟,毕竟……”
“毕竟于地方设立司农署,明摆着有架空地方太守府的意味,他们不能声张,只能低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