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的文武百官,似乎都听到了太平公主狠狠扇在郭元振脸上的大耳光,心里都有些替郭元振难受起来。太平公主对于兵部尚书一职旁落,一直耿耿于怀心中不满,此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自然免不得要狠狠奚落郭元振一番。
窦怀贞在一旁奸笑起来,就差拿出一面旗帜,作花痴状摇旗高喊“公主好棒”。李旦地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不管怎么样,当着满朝大臣辱骂一个三品宰相,太平公主的确是有些过分了,甚至可以说是旁若无人。
可事实就是,连皇帝也只能对她的这种态度持默许态度,也难怪太平公主变得越来越有恃无恐,权欲不断的膨胀。这与李旦的纵容也不无关系。到了今天,秦霄上朝亲眼见到了太平公主的嚣张气焰之后,才明白李隆基前几天为何忍无可忍的那么暴怒了。
的确,太平公主地这种做法,换作秦霄自己是太子,也会难以忍受。
秦霄静静的站着,面上全无表情,心里暗自沉吟:好吧,说了这么大一通,无非是要将我秦霄扔出去。别兜圈子了,快作“结案陈辞”吧,我认了,你也别再糟蹋其他人。去就是,带着全家老幼去幽州,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窝!
太平公主有些得意的挑了挑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能够倾城倾国完美笑容,继续说道:“并州长史薛讷,就更不用说了。仗着父亲的威名与功绩,一向孤傲得紧,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在幽州多年,只顾私下里培养亲信,拥兵自重,贪污粮饷、鞭笞士卒,也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郭大人说与他私交甚厚,这本就是凭着一己之私举荐不良之徒。臣妹以为,薛讷此人,连并州刺史也不够格了,既然陛下念及他父亲对大唐立下的功勋,便赐他不死,解甲归田即可。”
秦霄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些火气:太平公主,我算是见识到你的狂妄与自大了。就算是圣后,当年在辅助唐高宗的时候,也不见得有你这样地霸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皇帝指手划脚教他该怎么做事。这也难怪,为什么上官婉儿说你有野心、有能力,却远远比不上武则天。你的确是差了一点,最起码,如此锋芒毕露不尊重皇帝,只会招来祸事!
秦霄想这些的时候,心中早就揪成一团的太子李隆基,再也坐不住了,愤然出班跪于朝堂中,凛然道:“陛下,儿臣有事启奏。”
李旦地脸一阵青绿的变幻不定,勉强缓了缓语调,平静说道:“太子有何话讲?起来说话。”
“谢陛下!”
李隆基站了起来,一抖袍,大声说道:“镇国太平公主殿下,窦大人。郭大人,满朝臣工!北疆之事,乃大唐军国大事,需要详加计议,众位臣工一起议论商讨。原本,皇帝陛下将诸位齐齐召来,也是此意。勿以己论废人言。我以为,镇国太平公主的话,含有太多个人情感因素,有失公充,不可当作公论。张仁愿有能力,有资历,足以胜任幽州大都督一职。然镇国太平公主在没有任何证据和调查的情况下,妄自猜度他立场不定,忠心不够。这本身就是荒谬和不负责任地!张仁愿为将多年,体恤士卒,立下无数赫赫战功,人所共知。他若是不忠心,安能身先士卒在西北与突厥人浴血奋战?他若是不忠心,安能不顾疲惫老残之躯,继续镇守北庭?我说这些话,不是针对镇国太平公主,而是就事论事。我以为,张仁愿忠心不容怀疑。就算是有待调查。也不可凭着一己私言妄下定论,如此对三朝老臣诽谤。岂不是让天下将军都要寒心!”
“你!……”
太平公主顿时气得发起抖来,恨不能冲上去撕了李隆基。
朝堂之中的气氛,变得极是尴尬和紧张起来。李旦都有点坐不住了,差点跑下龙椅,下来扯住李隆基让他不要再这样大放厥词了。
可是李隆基今天,像是王八吃称钝铁了心了,非要将嘴仗打到底。他无视太平公主地震怒,继续说道:“不过,正如镇国太平公主所言,张仁愿要时刻准备接替年岁已高的唐休璟,再赴陇右,确是不太适合又调去幽州。”
扇了一巴掌,马上又拍拍马屁。太平公主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