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纳上校坐在一辆路虎越野车上,嘴里叼着招牌式的玉米芯烟斗,冷漠的看着车队缓缓行进,克服圣胡安,是他雇佣兵生涯中的又一个巅峰,他喜欢这种感觉,当幕后英雄的感觉,试想一个,还有什么能比解放一个国家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呢。
事实上,布雷曼矿业的老板索普先生曾经打电话给福克纳,让他想办法将战争拖延的久一些,薪酬加倍支付,但福克纳认为那样有损于绅士的荣誉而断然拒绝了。
上校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为了完成合同中的最后一项,协助博比殿下完成登基典礼,他亲自做出周密的安排,圣胡安市内的所有制高点上都派驻了狙击手和观察手,每个路口也都安排了路障和机枪工事,缴械的叛军被关押在一所学校里,由一个精锐的分队负责看守,绝对出不了问题,就连最坏的情况他都考虑到了,如果isr派出战斗机轰炸的话,埋伏在圣胡安大饭店楼顶天台上的高射机枪和防空导弹组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更何况机场上还有两架米格21战斗机,圣胡安机场雷达站也已经恢复使用,稍有风吹草动,米格机就会升空阻击,就凭isr的那几架超级巨嘴鸟,在米格机面前只有挨宰的份儿。
圣胡安城内一片肃杀之气,所有车辆被禁止通行,王储的车队风驰电掣般驶过空荡荡的大街,地上的塑料袋和废报纸被车辆带起的劲风吹起,每个路口都停着皇家陆军的军车,黑人士兵手持武器虎视眈眈,防止文度族人的反扑。
文度族陆军上尉让·库巴,在发动政变一年零三个月终于惨淡下野,流亡海外,库巴拍拍屁股走了,但是他发动的种族大屠杀却给西萨达摩亚人民留下了无尽的伤痛回忆,经历数次种族清洗后,圣胡安城内已经很少有卡耶族人了,而文度族人们则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新国王对他们的发落,天知道这些卡耶族人会不会以牙还牙,发动另一场种族屠杀。
临街的窗子后面,一双双忐忑不安的眼睛紧盯着呼啸而过的车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库巴将军可以流亡,政府和军队的高官们可以逃跑,但是这些普通的文度族人也无路可走,圣胡安是他们的家,西萨达摩亚是他们的祖国,除了这里,他们无处可去。
卡洛斯是一位牙医,今年四十岁,有三个女儿和一个漂亮的妻子,他是文度族人,所以在大屠杀中并未受到冲击,内战的时候,牙医诊所的生意停了,全靠变卖家里的电器和妻子的首饰为生,后来库巴将军战败,文度族人中传言卡耶人将会展开血腥的报复,卡洛斯曾考虑带着家人逃离圣胡安,但是码头上没有船,所有航班中断,唯一的公路交通也被军队切断,他们想逃都没有路逃。
如今,卡耶族人组成的军队终于开进了圣胡安,卡洛斯惊慌失措,让三个女儿藏在大衣橱里,床底下,车库里,自己趴在窗户旁战战兢兢地留意着街上的情况,让他稍微宽慰的是,军队并没有闯入居民家中大肆劫掠,他们只是在街上来回巡逻着,警惕的目光扫来扫去。
刘子光坐在车里观察着圣胡安的街道,和上次来的时候大有不同的是,现在的圣胡安就像是遭遇了生化危机的城市,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一辆车,只有全副武装的军人,偶尔还能看到制高点上的狙击手和高射机枪,不知道为什么,一丝不安从心底悄悄升起,但是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车队行驶到总统府门口,也就是昔日的西萨达摩亚王宫,大门外的街垒工事已经被拆除,门岗也换成了福克纳上校的部下,电动铁栅栏门缓缓拉开,博比殿下和内阁大臣们的汽车驶进了王宫的院子,戴着墨镜和耳机的警卫们先行下车,再次确认安全后才护着殿下从车里钻出来,快步进入王宫。
当博比走上王宫台阶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想起当日从这里仓皇逃窜时的情景,叛军大举进攻王宫,卫队拼死抵抗,死伤惨重,父王也就是在那时候驾崩的,往事历历在目,王储殿下不禁唏嘘起来。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王宫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多数是媒体记者,美联社、法新社、bbc、半岛电视台、以及世界各国的记者们都冒着生命危险赶到圣胡安来抢第一手的新闻,看到王储殿下出现,顿时闪光灯响成一片,无数话筒伸了过来。
要说带兵打仗,博比殿下一点也不在行,要说应付媒体,那博比殿下的天赋无人能及,他挺直了腰杆,彬彬有礼的应付着记者们连珠炮一般的提问,在侍从武官的护卫下来到大厅正中央,站在了镶着西萨达摩亚国徽的发言台后面,缓缓扫视一周,用充满磁性的英国伦敦牛津英语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见面。”
侍从武官菲德尔忽然看到王储殿下身后有一尊库巴的铜质半身像,赶紧上前试图将其挪走,但是铜像很重,他根本挪不动,博比殿下注意到他的举动,回头说道:“让它留在那儿好了,我不介意库巴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