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帝的赏赐又不少钱财,张让置办的这桌宴席非常的丰盛,像兴州烤鸡、震泽银鱼、离国炖羊、逢泽麋鹿、鼎方肉、大河鲤、藿菜羹一应皆有,而且还是每案两鼎三盏四盘。而在酒方面既有兰陵酒、又有汾酒、还有离国的烈酒、西蜀的黄酒、东荒的清酒以及岭南的果子酒,天下美酒也是应有尽有,且每案前都摆了七八只形色各异的酒桶。同时张让又安排了一众侍女穿梭般往来给诸皇子甜酒上菜,让诸皇子们喝的兴致高昂。
待到酒宴结束,又端上茶点,众人这才开始将闲聊的话题放到了明年的校场较技上。
开口说话的是八皇子,语气依然很傲慢,“老九,你回君临已经有十多天了,可父皇到现在还没有给调遣几营兵马让你训练,现在已经过了九月份,距离明年三月的校场较技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看你现在悠闲的样子,难道一点都不急吗?”
姬轻尘清楚八皇子姬虔的心思,笑着说道,“几位哥哥都已经准备了三个月,可轻尘这边还没有动静,轻尘心里确实有点着急。不过,为人子者,需听父命,既然父皇让轻尘好好在府中休养,轻尘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怨言。多谢八哥的关心。”
八皇子姬虔见姬轻尘识破了他的伎俩,老脸一红,讪讪笑道,“我只是关心一下九弟,怕你通不过校场较技,没有让你埋怨父皇的意思。”
“九弟是离国军神李青衣的弟子,又得到离国战神李药师的佩刀,弓马齐射武艺方面不俗,想要通过校场较技不难。”六皇子姬雍开口说道,“不过九弟有没有想过,要是你通过考校,被分到四大都督府任职,你究竟想去什么地方呢?”还没等姬轻尘开口回答,他就继续说道,“你在离国待了十年,对离国的军政、风俗民情等相对熟悉,宁州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姬雍的这句话说完,一旁的宁王姬弘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点难堪。
他被封为宁王,宁州相当于就是他的藩封之地,要说谁到宁州任职都督最适合的人自然就是他自己,可姬平尽然当着他的面鼓动姬轻尘,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嘛。
不过三皇子姬弘昌同样不是能够被一两句话就激怒的鲁莽之人,他岂能听不出姬雍话中的意思,岂能不知道姬雍说这话是出于姬平的授意,便笑着说道,“六弟说的对,要是放在以前,九弟去了宁州这日子可能会过的平坦一点。可现在不同,离国的宁武关的主将木峰已经被调离,新上任的孙宗翰又是萧太后的人,萧太后对九弟是恨之入骨,九弟要是到了宁州,两军之间恐怕会多有摩擦啊!”
关于姬轻尘跟萧太后之间的恩怨,因为姬轻尘的回燕而使得大燕朝堂上的百官是人尽皆知。
“离国对我大燕虎视眈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数十年两国之间征战不断。而三十年前宁武关又落到了离国的手中,就成了离国悬在我大燕头上的一柄利剑。要是不夺回宁武关,我们就是晚上睡觉都不敢大意。所以大燕跟离国迟早有一战,既然这样还怕什么跟离国发生点摩擦。离国新君不是已经登基了吗?还扬言说要一统天下吗?他要真有这份魄力就再跟我们大燕打一仗,这次我还就不信了,难道他离国有虎豹骑,有铁浮屠,我大燕的羽林骑就是吃素的,我大燕的苍狼、锐步、龙骧和黑鹰四支精兵就比不上他离国铁骑吗?”八皇子大声吼道,显然不满意三皇子姬弘昌话语中的懦弱表现,再加上他现在已经喝醉了,才敢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老八,你说什么酒话,瞎说什么四大精兵呢?你只顾着要跟离国一战,难道就不想想位于我们大燕东北方的戎狄和南方的岭南夷族还需要提防吗?”三皇子姬弘昌见八皇子敢顶撞自己,就出言吼斥道,“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个屁的兵法——!”
他是燕帝诸子中除了已经战死的太子之外是唯一一个领兵作战过又有军功的皇子,他这么一声吼斥,侥是八皇子再怎么自视甚高,傲慢自大,见他发怒了就也不敢再出言反驳。
三皇子倒是不再继续斥责八皇子姬虔,而是很冷静的分析道,“前一段时间,离国内乱,新君登基国政不稳,本该是我大燕一举北上收复宁武关的最佳时机。可是父皇没有这名做,不是说我大燕怕了他离国的虎豹骑和铁浮屠,而是大燕现在四面受敌,不止有离国一个强敌,东北的戎狄和南方的岭南两国也不能小觑。要是当时大燕趁机北上宁武关,戎狄和岭南肯定不会眼睁睁放弃入侵大燕的这个绝佳机会。因为大燕和离国是当世的两个强国,不战则已,只要开战就不是一两年的时间,而且都必须要投入全部的精力和兵力,自然就顾不上他们了,他们又怎么会坐失良机呢?”
姬轻尘微微点头,他非常同意三皇子姬弘昌的分析。大燕不像离国,东方有阴山做屏障,北方和西方是茫茫草原,只有大燕一个强敌。大燕是一个四面受敌的国家,想要跟离国一战,考虑的因素不单单是兵力和粮草,还要考虑跟周边诸国的关系。其中,除了离国之外剩下的四国之中西蜀和东荒是大燕的属国,不像大燕跟北戎跟岭南有世仇,所以大燕想要跟离国一战,就不能不考虑北戎跟岭南两国的态度。
“大燕想要跟离国一战,就必须要解决的是戎狄和岭南,只有彻底的灭了两个对大燕虎视眈眈的豺狼蛮族,才能跟离国决死一战。”四皇子姬文开口补充道。即便是他从小学文,又喜欢诗歌辞赋,且善于书法绘画,文采斐然。可是对于兵事他也很有研究,绝对不是人们眼中的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