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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驾车赶到市里,天色已黑,大街小巷的灯光辉煌,却没有办法将阴影遮住的人心照得明亮。

她与鸿奇在东华市里也有“正式的住所”,这是给外人看的“家”,在市区西南的旭日庄园里,是装潢豪华的独栋别墅,但平时孤零零地锁门闭户,她独自生活在东华时,都住在翠湖西岸的小套电梯公寓里。

回到“家”,谢芷才看到院子后面停着三部车,除了她哥、鸿奇外,意外看到苏恺闻也在。

“都没有吃饭吧?”谢芷与苏恺闻、她哥打过招呼,将包搁在鞋柜上,一边弯腰换拖鞋,一边扶着鞋柜问她哥他们,“我也没想到哥你跟恺闻今天会过来,家里都没有什么准备。要么今天大家都凑合些,我打电话让酒店送外卖过来?”

东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高档酒店也就那么几家,这时候真要跑到外面的酒店去吃晚饭,指不定很快就会有人将风声传到沈淮的耳朵里去——谢芷心想鸿奇这时候约她哥、苏恺闻在东华见面,大概不会想叫沈淮知道,那最好就是打电话给酒店,喊外卖到家里凑合着吃一顿。

“我们跟陈市长约好了,就等你回来。”谢成江说道。

“啊……”谢芷听了一怔,不知道事情到底演变到怎么的事势,他们竟然这么急着就要将陈伟立扯进来。

她心里想,她哥所说的陈市长总归不会是指陈兵,她看到鸿奇与她哥拉苏恺闻过来,就想到鸿奇跟她哥,很可能会利用苏恺闻跟周岐宝或陈伟立搭上线,但一时间也想不到鸿奇跟她哥,希望周岐宝或陈伟立能在这件事情发挥什么作用,她甚至都不知道鸿奇中午跟平江市委书记王云青见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为何情势急迫到这种地步?

谢芷脑子里有些卡壳,但见鸿奇、她哥都站起来要往外走,她也就将刚要脱下的靴子重新穿好,有些不知所谓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为了将新浦钢铁留在东华,省里将晶晶她爸调离东华,给他、给梅钢让路,说到底省里还是考虑地方上的大局利益为先。我就不相信,沈淮这次要是敢明目张胆的跟魏南辉勾结,省里会沉默,徐书记会沉默,钟书记会沉默!”苏恺闻撑住沙发的扶手站起来,他看似沉默了许久,这时候想是抑制不住的说了这么一句。

谢芷听了心里更是一惊,回头讶异地问道:“沈淮与魏南辉勾结?是怎么回事?”

宋鸿奇这才脸色阴郁的,将中午与魏南辉一起见王云青的情形,又跟谢芷说了一遍。

谢芷听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当下也认识到鸿奇实是太麻痹大意了,怎么眼睛就紧盯着沈淮,却就是没有事先意识到,他此时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一直都在他身边的青沙县委书记魏南辉?

魏南辉这两年能拦住鸿奇的路,除了手腕高明之外,跟他作为根基颇深的地方派,跟地方利益集团之间的关系密切也有极大的关系。

鸿奇接手丰立涂渡板项目在青沙的落地协调工作,恰好就是在两家合作者退出之前,这不可能完全是巧合。

不管霞浦最初介入涂渡板项目,是不是沈淮有意针对他们这边做出的反击动作,但大家既然都将矛盾揭开来,沈淮确有可能事后联络魏南辉,与魏南辉暗中联手坑鸿奇一把狠的。

虽然她与鸿奇的感情已经疏淡,名义上还是夫妻,想到沈淮这些年不动则已、一动则致人于死地的狠辣手段,谢芷也情不自禁地背生寒意,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