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孙兴贵家吧?”王卫成跟院子里的中年男子招呼道。
“我就是,你们找谁?”孙兴贵隔着铁门问道。
“我们是从县里过来的,经过这边,听说西社乡的孙书记在老家,就顺路过来拜访一下。”王卫成问道,“孙书记还在不在这边?”
“在的,在的。”孙兴贵在院子里答应道,打开院门上头的大灯,照亮院前的小路,一边将狼狗锁到旁边的柱子上去,一边吩咐在廊檐下张望的婆娘,说道,“你去后面院子喊兴同大哥,县里有人找他。”
香烟在夜色明灭,沈淮看着孙兴同与秦丙奎从后面穿过带玻璃门的堂屋往这边走过来。
孙兴同疾步走出铁门,就热情地打招呼:“沈县长您怎么在四安啊?今天巧了咧,我难得回老家休息两天,半路上遇到老秦厂长,拉他过来喝酒,没想到沈县长您也在四安。”
王卫成心里轻叹一声,没想到孙兴同、秦丙奎竟然到这时候还幼稚的认为沙建国在见到沈淮之后,会继续帮他们隐瞒串联的事情。
沈淮将烟蒂弹落,看着孙兴同以及站在院子里的秦丙奎,直接点破道:“四安的沙建国,说你们在这里,我正好经过,就过来找你谈一谈。”
孙兴同挤出来的笑僵在脸上,仿佛叫一记重拳给打在胸口,叫他半天没能喘过气来,他当真是没有想到沙建国已经将他们卖了一干二净。
孙兴同到底还是知道什么叫组织纪律。
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只要没有直接的把柄给抓住,县里也拿他们奈何不得,倘若沙建国直接向县里反应他们搞串联,问题就要比他们所想象的严重得多。
不理会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孙兴同,沈淮看向站在院子里的秦丙奎,说道:“秦厂长,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也听说你对县里的工作有些意见。我一直找你,想听你当面跟我反映。趁着今天的机会,县政府工作上有所不足的地方,我想听听秦厂长你的批评。”
“批评谈不上。”秦丙奎从院子里走出来,神态倒比孙兴同镇定,说道,“沈县长你都把我开除公职了,我也没资格跟你提什么批评意见。”
“秦厂长,你是一名的老党员,我也是一名党员,大家都是党员,地位是平等的,我想听听你的批评意见,真的就很困难吗?”沈淮问道。
“我是工人阶级先锋队的党员,为工人阶级守家业;你把工人阶级的家当卖了干净,我不觉得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党。再说,我们党里,也没有谁有包养情人、玩女人的臭毛病!”秦丙奎掷地有声地说道。
听秦丙奎直接揭沈淮的伤疤,王卫成就暗感要糟糕,看向沈淮,见他的脸果真是气得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