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朱仪没有离开她的房门露一下脸,沈淮坐上车时,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西层里黑着灯,虽然看不到朱仪窈窕的身影,但沈淮知道她不可能睡下,不知道她是不是躲在黑暗里看着自己,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恨着自己……
褚强在镇上也盯了两天一夜,沈淮就让他跟他爸回去,也知道褚宜良或许还有什么事跟朱立说,他就自己开车,载着黄新良、李锋回镇上,还要去镇小看受灾群众的安置情况。
看着沈淮开的帕萨物消失在黑夜里,褚宜良拍了拍朱立的肩膀,说道:“我跟沈书记接触也不算多,但我相信沈书记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沈书记也是一个极有能力跟实干精神的人。既然沈书记答应明年把镇上欠你的款都还补上,你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朱立点点头,他知道有些官员很有说空话、套话的本事,沈淮这么年轻,本不值得信任,但他还相信褚宜良的眼光。
褚宜良除了之前借他的三十万不催还之外,还再拿二十万来帮他周转难关,这就为沈淮做出最好的注解。
能叫禇宜良折服的人,朱立没有理由不信任。
送走褚宜良父子,朱立才回房子里。看到才读小学的儿子这时候才敢从三楼下来,朱立感慨万千,诸多心酸从心间浮过,问妻子:“朱仪呢?”
“她半天没下楼,也是知道错了;你不要骂她了。”
朱立到楼上,打开女儿房门,见里面漆黑没有开灯,说道:“关了灯以为就不骂你!”摸着把灯打开,却见女儿蹲在墙角里满脸是泪,也顾不上责骂,心痛地说道,“不骂你,不骂你,你哭什么啊?又没有人来打你。”
赶回镇上,沈淮只是把朱立又肥又丑的衣服换掉,又赶到镇政府听何清社、郭全汇报救灾、安置转移受灾群众以及织染厂关停的事。
临了,又到安置受灾群众的镇小跟镇卫生院也走了一趟,一直到凌晨两点钟,沈淮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直接到酒店开了个房间洗澡睡觉。
陈丹跟小黎睡在隔壁房间,沈淮也没有吵醒她们,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着朱仪的事,似乎冥冥之中有只手,把这世界弄得这么小。
沈淮在床上翻来覆盖到天蒙蒙亮才有一丝睡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就是给手机闹醒。
市里有着灾情巡防组上午要到梅溪镇来,党政正职都需要在场。沈淮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脑袋跟灌了铅似的昏沉,身体又酸又痛,仿佛夜里给人痛殴过一顿,嗓子眼也跟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张嘴吞咽就痛,说话都很困难,站在地板上,就踩在棉花团上似的。
沈淮知道昨夜给朱仪这一泼,泼出病来了。
陈丹因为跟孙勇婚变前后发生这么多事,跟她爸妈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沈淮不想她担心自己的身子不能回家过春节去,洗了一把脸,振作精神,没有打电话问陈丹在哪里,就直接离开酒店,不过在出门时给孙亚琳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