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初向业信银行递交的申贷材料里,确实存在一些性质很严重的造假问题。
当时梅溪钢铁厂已经陷入资金周转不灵的地步,要没有业信银行这笔款子,等不到沈淮接手,钢厂就会陷入停摆。不过,以梅溪钢铁厂那时的经营状况,不在材料上造假,根本不可能从管理严格的业信银行贷出钱来。
沈淮当然不用为以前的事负责,关键是问题一旦给捅出来,即使是内部和解,不去追究相关人的责任,业信银行必然也会要求把这笔款子提前收回去,这就足够叫沈淮头痛得了。
沈淮不知道“表姐”孙亚琳有没有拾起他的名片,但他只能静心等候,不能将好不容易抓到的主动权再丢掉。
一直到下午,才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进来,沈淮按键接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静,他表姐的声音听上去理智多了。
“你再怎么要挟我也没有用,以我的权限,就算不把发现的问题捅上去,也最多帮你隐瞒两个月。”孙亚琳在电话用英语说道。
“你不用试探我,我的英语说得不够好,听懂还不成问题。”沈淮拿英语回了一句,直接把孙亚琳最后一线希望戳破。
在电话都能听到孙亚琳咬牙的声音,听得沈淮心头直泛酸。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孙亚琳收拾好情绪,重新用普通话说道:“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年后总部对各分行会有一轮审计,两个月后就会轮到淮海省分行。梅溪钢铁厂在递交的材料上存在这么大问题,不给审计出来的可能性很小……你要是能赶在审计之前,把这笔款子还上,我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沈淮心里暗道:要能把这款贷款提前还掉,还用看你的脸色?
如今钢铁厂一个月的现金流量,也就两千多万,他几乎把现有的资金量运转极限,才把月产量撑到六千吨。要是一下子给抽掉一千六百万的资金,整个生产非要瘫痪掉不可。
“我也不用你帮我隐瞒什么。”沈淮对着电话说道,“我希望你能亲自到梅溪钢铁厂来看一眼,我可以把梅溪钢铁厂过去跟现在的财务资料,都摊开来给你看。你跟苏菲娅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一点都关心,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
“我们之间的事,不许你把苏菲娅牵扯进来。”
听着表姐在电话那头又开始抓狂,沈淮说道:“好,好,我不再提那个名字,我马上派车去宾馆接你。”
“不用了,我现在就你们钢铁厂的门口,你马上出来接我。”孙亚琳声音硬邦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