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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那个在钢厂门口轧奔驰的新厂长?杜老虎怎么就给他踩得抬不起头来?”孙远贵也有些吃惊,他倒不是一点都不知情,只是有些传闻他没有放心里去,只以为别人胡夸。

在孙广武之前,他是孙家埭村的支书,后来要承包村里的砖窑厂,才卸任交给孙广武当支书。他跟镇上的干部都熟悉,知道杜老虎在梅溪镇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要是杜老虎再给踩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那这些天来关于这个新书记的传闻,怕不是假的。

“镇上已经反天了,杜建党委书记虽然没有给拉下来,但完全没了脾气,镇上好几次会议,都是何清社主持,钢厂现在就由这个新来的副书记全权负责。”孙广武耐着性子说道,“前几天我到镇上,跟黄耀明喝酒。黄耀明说,在镇上得罪何清社,挺多给骂一顿,穿一阵子小脚;得罪了新来的副书记,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现在钢厂当权的那几个,差不多有一半给他直接捋了下来。郭全你知道吧?就因为进厂区穿了皮鞋,当众差点给骂哭了,现在给打发回镇上当企业办副主任。连降了两级,连个村支书都不如。你说说看,你们把人家的东西,都丢院子里,这些冰箱、彩电,哪一件不要几千块,你说人家敢不敢直接叫派出所把你们抓进去判个三五年。”

第六十四章 不好下嘴

沈淮走过来,邵征跟陈桐靠着车头抽烟,他勒住金子颈脖子上的皮圈,让它不要在公路上瞎走,从邵征手里接过一根烟来点上,问陈桐:“你怎么赶过来了?”

“我姐叫人捎信说你放老宅的东西给丢了出来,我没敢去找你说这事,就先骑了辆车赶过来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你跟我姐先过来了。”陈桐还以为沈淮跟他姐是一起过来的。

“你姐没跟我说,我赶巧过来拿件东西。”沈淮知道陈丹的性子,心想她要能先主动告诉他就好了,也就不用受这委屈了。打开车门,将那枚用报纸包裹的弥勒佛老黄杨圆雕随手扔车里。

小黎倒是平静下来,坐在车里,白皙的脸蛋给泪痕擦花。她见沈淮这么快就过来,担心地说道:“东西都给丢到院子里,怎么办?”

“没事,他们既然能把这些东西都丢出去,自然就能一件件的再给我搬回去。”沈淮也叫这破事堵心堵得慌,这时候只是笑着叫小黎宽心。反正他换了身份,这种亲戚大可以不用理会,随便再踩两脚,也没有人会说他不念情面。

只是陈丹坐在车里,双手捂着脸抽泣,难以面对此时的难堪,沈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才能叫她心里好受一些,让金子上车来,拱到陈丹跟小黎之间。

沈淮挥手叫邵征开车送他们回镇上,陈桐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车停在巷子口,陈丹跟小黎下车就直接进去了。

“你直接回去吧,车我还要用。”沈淮把邵征直接打发回去,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觉得陈丹的情绪很差,放心不下,便下车进了巷子去敲门。

陈丹打开门,却堵在门口递给沈淮一团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陈丹还钱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沈淮心里塞了一团茅草似的难过,看到陈桐骑车刚到巷子口,有些话不想叫陈桐跟小黎听见,对陈丹说道:“你跟我过去,有些话你跟我说说清楚。”

沈淮转身打自己屋的房门,让陈丹进去,关上门,问道:“你这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