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伙计带了人陆续送了吃食上来。
四碟四碗的,摆了小半桌子,因是便席,并没有太耗时的菜,用的食材有鱼子、干贝等海八珍,也有豆腐、豆芽等常见的东西,不过到底是不负盛名,道痴吃得津津有味。
见他吃的香,三郎脸上也添了欢喜。
“明儿让人订个初一的席面,监里朔望日例假,到时二郎办完学籍后,咱们再来这里。”从雅间出来,三郎喜滋滋的说道。
道痴捧场道:“借了三哥的光,倒是饱了口福了。等祖母进京了,也订两个席面往家里给祖母尝尝。”
话音未落,就听人嗤笑一声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真是头一回听说,这里的席面还外卖。哪里来的土包子,真是笑死人了。”
道痴与三郎沉下脸,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北房门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满脸倨傲的锦衣少年,摇着扇子,冷笑着望向这边。
这锦衣少年态度嚣张,可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却是神色各异,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这少年不仅语调嘲讽,还满脸恶意,实不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道痴皱眉,不禁看了三郎一眼。
三郎满脸气愤,冷冷地望向那锦衣少年。
那锦衣少年扬着下巴,冷哼一声道:“王家还真是好家教,王三郎行礼都要人教导么?”
这锦衣少年并不是陌生人,论起来还是三郎的表兄弟。他是首辅杨廷和的外孙,以他六品官之子的身份,本没资格入国子监。不过他祖父是京堂,有资格萌及子孙,并非走的杨家门路。
两人都是杨家的外孙,隔房的姨表兄弟,即便不亲近,也不当如此敌对才是。只是这金文章十四岁中了生员,在同辈表兄弟中本级为自傲,没想到来了一个三郎,十三岁就中了生员。
金文章能挑剔的,只有三郎借着杨家萌生名额入监之事,门第不如金家之事。每次见面,少不得冷嘲热讽。
杨家小一辈,之所以对三郎有诸多不满,金文章从中没有挑拨。
长幼有序,三郎又是不爱计较的性子,换做平日,当是懒得与之计较,可现下,想着弟弟在身边,莫名遭人侮辱,三郎实在气愤难平,面上反而从容起来,淡淡道:“阴阳怪气,口吐恶言。我实在是有些不敢认,请问尊驾可姓金?还是我眼花错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