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笑道:“有何不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京中日子虽好,却不得自由。”
从她们被抄家问罪,论为奴婢时,就早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有的只有“被选择”。
如今能给王青洪做妾,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王青洪虽四十出头,可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相貌。
王杨氏与冯氏早已谈好,在王青洪上任那几年,官宅中的事情就全托付冯氏,她并不会插手。同样为了答谢她那几年的辛苦,等到王青洪卸任,会给冯氏准备一份不菲私房。
儿女之类的话题,王杨氏没说,冯氏也没问。
十二房有两个嫡子,同胞所出,要是多个庶子出来,以后家产就要三分。
冯氏以为王杨氏会给自己吃“补药”,可是却一直没动静。后来想明白,王杨氏真要防着庶子,也不会防在她身上。毕竟她想要孩子的话,自己生不出,换个人生就是。
只有王青洪不再使女子受孕,才说得通。
冯氏想明白这个,虽觉得惊诧,却也没有太过伤心。她看出王杨氏是个极傲气的,即便是女子,可也是说到做到之人。自己没有蒙尘,而是归入官家,得到一个身份,锦衣玉食,只当谢天谢地,再想其他,就是奢求。
等到见过新姨娘,众人吃了席,相继告辞离去时。
王宁氏则留在后边,没有着急走,对王杨氏轻声道:“老婆子有件事寻你说,要是便宜,寻个安静地方说话。”
声音虽轻,可神态郑重,王杨氏心下一沉,忙吩咐许嬷嬷引王杨氏重新回上房。她这边送走了几位族中长辈后与平辈妯娌,其他女眷与晚辈女眷就打发管事婆子相送,转身回来。
见王杨氏回来,王宁氏没有啰嗦,先谢过十二房往返捎带东西之事,随后直接讲了十月里王崔氏托病唤道痴过来之事,还有那番“北方主水当避之”的话。
“或许贵府老太太只是一番慈心,可我那孙子是个好强的,早两年就立志科举,怕是要辜负这番好意。”讲完那些,王杨氏淡淡道。
王杨氏神色动容,只觉得面上滚烫,心中怒极,对于自己的婆婆很是无语。
或许在王崔氏心中,此举只是溺爱孙子,可是真要在族人中传开来,影响最大的还是三郎。压制庶孙的时候,老太太本身也就是对嫡孙的科举前程心中没底,这不是佐证了三郎徒有虚名?
这哪里是疼爱三郎,这是给三郎头上扣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