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他并不觉得出继有什么大不了,血脉亲情毕竟割不断;这两年渐大,知晓的世情多了,他才晓得除了血脉,还有名分这回事。
道痴笑道:“我做个当家作主的好男儿不好么?难道非要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人家庶子才算福气?世人多重嫡庶,三哥又不是不知道。”
三郎犹豫道:“二郎介意自己的庶出身份?”
道痴想了想,道:“介意。‘小娘养的’总不是好话。即便我生母是贵妾是如何,妾通买卖,外人有几个会打听贵妾、贱妾。听说是庶子庶女,多半就有了成见。”
不说旁的,若他依旧是庶出身份,他也没资格入王府为伴读。等到以后议亲时,正经人家的嫡女也不会轻许庶子,多半是庶出配庶出。在家族之中,丝毫没有地位,完全依附嫡支过活,如何生活都要听从长辈安排,身份地位跟管事差不多。
哪里会像他现下这般,独立支撑门户,当家作主,自由自在。
没有选择做个窝窝囊囊的庶子,借势出继,脱离身上的桎梏,是他长这么大最满意的一件事。
三郎怕他不高兴,忙结束这个话题,岔开话说起一个策论来。
虽说刚才六郎与他们俩个拌嘴的时候王珍没看到,可过后还是有风声吹到王珍耳中。
六郎这个亲弟弟,又倔强又固执,王珍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又怕现在骂他,引得他闹情绪,耽搁了接下来的院试,王珍便只当不知道此事,心里已经决定,等到回家一定要祖父好生教训这小子……
经过四日路程,一行人抵达武昌府。
王家在这里有别院,众童生倒是不用投宿客栈,得以安静备考。
院试的考试过程,与县试、府试一样,大家都过经过前两个考试的,倒是没什么可紧张的。
就是道痴在下场之前,也有些看开,若是这次院试要是不过。等到世子进京,自己不能以贡生身份入监,那就以监生的身份,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或许没了患得患失之心,道痴发挥的到是比往常还要好几分。
等到回到王家别院,默写出时文、诗赋等给三郎看了,三郎眼睛发亮,道:“时文言之有物、有典有据,算得上好文了。诗赋虽不华丽,可寓意颇佳,也不错。即便无缘案首,二郎的成绩也当是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