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有些疑惑:“砸也砸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道痴道:“上门问罪是君子之行,并不会让小人惧怕;能让小人俯首的,还需是小人之道。”
王琪仔细听了,越品越有道理,看了道痴一眼道:“这么多弯弯道道,二郎是哪里学的?”
道痴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孔明策!”
说笑功夫,路口出来的独轮车,上面歪着一人,双眼紧闭,生死不知。独轮车在十房门口停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高声:“二爷怎么了?”
又有人道:“谁这般狠辣,将人打成这样?二叔你醒醒?”
没等十房出来人,巷子口又出现两个半大少年,彼此搀扶着,步履缓慢。
其中有个像是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冲着十房的院子喊道:“三郎、四郎快出来扶人……”
片刻功夫,十房又涌出一堆人来,将两个少年驾着、搀着,骂骂咧咧地回了院子。
王琪看着十房最嚣张的三个混子成了这个模样,再看看坐在那里,耷拉眼皮吃茶的道痴,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咽了一口吐沫,道:“这就是小人之道?”
道痴抬头,道:“十房老二,是个大混混,二十两银子照样能去了他半条命;十房孙辈这两个小混子,一人二两银子一条腿。他们凭着混子身份敢欺压良民,却不晓得自己的性命也跟着低贱。要是真有人肯多花几两银子,他们连灰也不会剩下。”
王琪讪笑道:“看来我们之前闹腾的那一场不算什么,这才是二郎给他们的教训吧。”
道痴摇头道:“还是仗了七哥的势力,要不然他们不吃教训,还要歪缠,那岂不是恼人?如今他们当知晓,外九房即便贫弱,可有宗房可依仗,有我这个心黑的嗣孙敢报复。不管是光明正大找宗房说理,还是行这些小人手段,都没人怕他。就算九房是口肥肉,他们也吞不下。既惦记不了,当然就会老实。”
王琪迟疑道:“二郎,叔祖母吩咐让做人留一线,二郎的惩戒,是不是重了?小的那两个还罢了,十房二爷到底是长辈,只怕叔祖母会不喜……”
道痴笑笑,没有回答。
天色将暮,兄弟两个各自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