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想过自己会下山,可总以为要在这个身体长大后。对于功名钱财那些,他心中的打算也都模糊的狠。
没想到王老爹说去就去了,老和尚也因丧事短了精神。外加上,自己便宜老子还乡,这都赶到一处。
如今身份有了,安身之所也有了,对于中间插花的闹剧,他自就不放在心上。
听说王三郎在宗学,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老子什么时候想起来送自己去读书。
他在便宜老爹跟前并没有说实话,不仅蒙学,四书五经他也都学了,不过是学的简略。
老和尚近些年安排他学史,对于四书五经与时文反而教授的不多。他想要去学堂,重新学一学……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道痴坐起身,从卧房出来。
青巧打帘子,王三郎打外头进来。
他显然是梳洗过,脸上干净多了,只在唇上、鼻角下还有块蚕豆大的青紫。
王三郎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来岁。
同眉眼间带了妖娆的红袖相比,王三郎带来的这两个丫鬟虽长得不如红袖出彩,瞧着本分温顺的多。
看到道痴,王三郎露出几分愧色,道:“是我粗心了,竟忘了四郎才过来,红袖这一伤,身边正短人使唤。”说到这里,指了指那年长的丫鬟,道:“这是兰草,原本我那边书房上听用的,行事最稳重不过,可先顶了红袖的差事。”说完,又指了指那年幼的丫鬟:“这是小穗,留下给四郎跑腿传话。等太太改日进人,我那边再补上。”
一个不情不愿的,换两个老实本分的,道痴自是没有话说,反而带了不安道:“并不是我嫌弃红袖不能当差,只是想着她年纪轻轻的,后心挨了这一下子,总要好生调理一阵子,才能免了后患。要不然的话,外头或许看不出什么,内里说不定就要损了根基。”
王三郎动容道:“还是四郎思量的周全,可不是得好生调理些日子。红袖到底是为替我挨了这一脚,我照应她也是应当的。”
因想到红袖休养的日子或许会更久些,他又道:“我做哥哥的,本不当同四郎争人,还不知红袖要调理多久,可也只能私下替她滋补,要不然老太太与太太那边晓得她身上不舒坦,说不得就要将她挪出去。要不然,让红袖与兰草两个彻底换了差事?就让她接了兰草的差事,在我那边书房当差,差事正清闲,也适宜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