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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以为蒙古大汗在打下钓鱼城之前不会大举南下,毕竟他已经顿兵坚城好几个月,之前还一度迫近重庆,发现无懈可击之后又回去啃钓鱼城这块硬骨头了。却没想到,不过一转眼功夫,还没有容他们发挥运筹帷幄的本事,联络重庆方面的宋军东下去和吕文德部一起破了涪州浮桥。蒙古大汗就先一步挥军南来了。

这重庆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吗?这可真是自投罗网了……要是重庆失守,哥俩可怎么活啊?是自杀守节,还是忍辱偷生呢?

“宣抚宣抚,这重庆府城可能坚守?”

说话的正是江万里,此时此刻,他的大臣风范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两眼里面都是血丝,死死的盯着蒲择之。就是那位在成都城外被纽璘打得落花流水的四川宣抚制置使。梁崇儒更是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平日里那点堪称名士的气度,这个时候也没有了踪影。原本他还想略施小计取了陈德兴的性命,没想到现在是蒙古大汗要来取他的性命了。

蒲择之的脸色同样难看,身为四川守臣,差不多把四川都丢完了,这个宣抚制置使还怎么当下去?现在朝廷让吕文德当了四川制置副使,还让他督军援川就摆明了要叫吕文德来做四川的一把手了。

堂堂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竟然要被一个行伍出身的粗鄙武夫取代!怎生不叫他心如刀绞?所以这些日子他得知吕文德受阻于涪州还得意了一阵子,还盼着蒙哥可以早吕文德一步从钓鱼城下退走。这样他这个蜀帅也算是功德圆满,可以风风光光的回朝廷去复命了……至于留在四川继续督军,那真是万万不敢了。

现在想想看还是陈淮清那老狐狸真是知兵的,宁愿在武学里面蹉跎,也不肯出来做些和军事有关的事情——这些年想请陈德兴的老爹出山当军事幕僚的大宋守臣没有十个也不下八位了,其中就包括蒲择之。

听到江万里的提问,蒲择之只是摇头,江万里脸色一沉,追问道:“怎的?重庆府城守不住?”

蒲择之还是摇头:“不是守不住,是鞑子多半不会来打。重庆易守难攻,不在钓鱼城之下。鞑子大汗久攻钓鱼城不克,又怎会再来打重庆?”

他到底是在四川和鞑子打了几年的“宿将”了,虽然没有怎么打过胜仗,但是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江万里细细思索了一阵,最后脸色凝重地道:“鞑子是要去涪州?”

“多半如此,”蒲择之道,“重庆守御只是防万一的。”

江万里面色一沉,倒吸口气道:“不好,若是鞑子大汗在涪州大胜,四川可就要孤立无援了!”

蒲择之点点头,道:“若真是如此,重庆又能坚守几时?钓鱼城又能坚守几时?”

江万里道:“重庆有多少兵马战船?可能放手一搏吗?”

“去打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