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舰队已经在十多个小时前进入了无线电静默状态,所以杨定方专门派了一名参谋来到“胜利”号旗舰上,询问要不要加速前进,赶在美军舰队离开诺福克之前封锁切萨皮克湾。结果,白佑彬不但否决了杨定方的建议,还直接发出了电报,让杨定方控制好速度,不要冒进。
这一举动,当时就让很多参谋惊讶万分。
第四舰队选择的北上航线距离美国本土不超过二百海里,在打破了无线电静默之后,美军的监听电台很有可能截获了“胜利”号发出的电报,从而确定了第四舰队所在的海域,也就能够判断出第四舰队的作战意图。显然,以白佑彬这种级别的司令官,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当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更离谱的事情。
在众多参谋的反对下,白佑彬还是让庞晋元给战区司令部发了一封电报,要求留在后面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的谢昶伦尽快安排后勤保障舰船为第四舰队提供燃油与弹药补给。
显然,这封电报肯定是多余的。
首先是第四舰队刚刚进行了燃油补给,所有战舰都有充足的燃油,至少在十天之内没有必要进行补给作业。其次舰队还没有参加战斗,根本没有消耗弹药,哪里存在补充弹药的问题呢。最后后勤补给工作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而且谢昶伦也清楚在什么时候派遣后勤保障舰船,根本不需要白佑彬额外的叮嘱。
这下,第四舰队的行踪肯定暴露了。
就算美军电台无法截获新式短波电台发出的低强度信号,也能够截获长波电台发出的高强度信号,从而测算出第四舰队的准确位置。如果美军同时截获了短波与长波信号,就能够测算出第四舰队的航向,最终判断出第四舰队的目的地。
因为第四舰队正在执行作战任务,所以白佑彬的所有命令都记录了下来。
后来,正是这二封不着边际的电报成为了德意海军史学者手中的证据,并且由此得出了白佑彬收到了帝国海军总参谋长的直接命令,要求利用此次作战行动消耗德意海军兵力的结论。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白佑彬在其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解释过,即便在授权写其回忆录的时候,白佑彬都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
可是,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白佑彬当时的举措确实很反常。
除了二封不着边际的电报之外,当时白佑彬让第四舰队以十四节的巡航速度前进,这也是一个重大疑点。
第41舰队与第43舰队的八艘“省”级乙型战列舰的理想巡航速度都是十六节,而舰队里的二十四艘巡洋舰与二十四艘驱逐舰的理想巡航速度也是十六节(或者十八节)。即便采用巡航速度,也应该是十六节,而不是十四节。
从战术目的来考虑,第四舰队此次行动的根本目的是干掉八艘“蒙大拿”级战列舰(当时已经组编成了第23舰队与第24舰队),为夺取北大西洋制海权奠定基础。在此情况下,最佳的战术是封锁切萨皮克湾,炮击诺福克,逼迫美军舰队在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情况下出战,然后在切萨皮克湾外海干掉八艘战列舰。
如此一来,第四舰队就应该加速前进,而不是缓缓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