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佑彬最想知道的就是尼米兹的底牌,或者说尼米兹的底线与基本意图。
这可以分成两点,一是尼米兹受到的压力,特别是来自美国总统的压力有多大;二是尼米兹对太平洋战争的战略规划,特别是美国海军在未来一到两年内的战略规划。
如果总统的压力太大,尼米兹很有可能在条件不太有利的情况下让美军太平洋舰队与第一舰队决战。毫无疑问,这是最好的情况,同时也是白佑彬梦寐以求的局面。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第一舰队才有足够的把握干掉美军太平洋舰队。
如果尼米兹的战略规划是在一到两年内夺去太平洋战场的主动权,并且获得战略优势,就会在条件有利的情况下寻找第一舰队决战,而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美军太平洋舰队伏击第一舰队。可以说,这是白佑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如果尼米兹的目的只是维持太平洋战场上的相对均衡态势,就很有可能避免与第一舰队决战,从而保存美军太平洋舰队的主要力量,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应付帝国海军的战略进攻。这样一来,第一舰队就很难找到与美军决战的机会。
由此可见,当时白佑彬面对的局势有多么复杂。
他并不是没有将参谋的意见听进去,不然也不会让参谋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只在他看来,于右任与蓝凌波的观点都有可取之处,可也都有疏漏。
于右任并没有意识到,美军舰队转向加速,很有可能是尼米兹意识到第一舰队不再存在燃油问题,有可能加速追赶“诱饵舰队”,从而让第一舰队在到达伏击海域之前就追上了诱饵舰队,并且最终吃掉了诱饵。到时候,即便第一舰队遭到重创,不是第53舰队的对手,那四艘老式战列舰都很难追上第一舰队。如此一来,为了避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结局,尼米兹只能改变伏击计划,并且让诱饵舰队加速转向。
蓝凌波的分析也有一点欠缺,那就是第一舰队很有可能与第32舰队会合,在得到补给的同时,还得到了第32舰队的掩护。如此一来,即便美军集中太平洋上的所有战舰,都不见得是帝国海军的对手。在此情况下,尼米兹别无选择,只能鸣金收兵。
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尼米兹判断出第32舰队将出现在北太平洋,然后派遣第53舰队北上,并且让第51舰队与第52舰队追上第53舰队,先集中兵力消灭第32舰队,打掉第一舰队的后援,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拦截第一舰队。到时候,即便尼米兹放过了第一舰队,只要能够吃掉第32舰队,他就能想美国总统交差。
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第53舰队之前在夏威夷群岛东南海域,如果去拦截第32舰队,肯定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另外,美军不大可能知道第32舰队的准确航向,要想在北太平洋上找到第32舰队,不比在东太平洋上找到第一舰队容易多少。
两名主要参谋争论了三个小时,都没有争出个名堂来,反而搞得两人面红耳赤。
天亮前,海军总参谋部发来了一份看似与太平洋战场上的战斗无关,可在白佑彬看来却有着决定意义的电报,准确的说,是一封战报。
之前,杀出波罗的海的德国海军“俾斯麦”号战列舰与“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瑙”号战列巡洋舰在几艘巡洋舰与十多艘驱逐舰的陪伴下,在前往法国布雷斯特港的途中遭到了英国海军以“乔治五世”号战列舰,“胡德”号战列巡洋舰为首的本土快速反应舰队的拦截,并且爆发了激烈的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