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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许青庄青翟押到廷尉署受审。”张汤一声断喝,便有殿前武士冲上来将许青庄青翟押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挣扎与哀嚎,只有淡定认命般的擎受。刘彻有些失望,在他的脑海中想象的不是这个样子。两个人应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这才是刘彻想象中的样子,可如今两个人顺从的被羽林卫士押走。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刘彻没有丝毫报复过后的快感。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相。臣启陛下,是否应该安排……”韩安国跳了出来。这家伙被许青顶了御史大夫的位置心有不甘,如今见到许青倒霉他心里乐开了花。和田蚡对了一个眼神,他便急吼吼的冲了上来。

只要将老友田蚡抬上丞相之位,那么自己便是板上钉钉的御史大夫。被许青压制一头的鸟气终于出了,到时候免不得要去廷尉署观刑。好好看看张汤是怎么难为这两个老匹夫。

田蚡的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他是皇帝的舅舅。真正的皇亲国戚,太皇太后没了,太后可还健在。只要有太后在朝,谁敢和他抢夺丞相的位置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环顾朝中群臣,刘彻闭口不言。他心中的丞相不是田蚡,而是那个一直躲避不出的窦婴。魏其侯的远见卓识没有逃过刘彻的眼睛,窦家能够做些事情的只有窦婴而已。

而在历次窦家的折腾中,窦婴都机狡的远离他的同宗兄弟。没有与刘彻为难,现在回报来了。论地位与资历,窦婴做丞相几乎是没有人会说不。

可几乎毕竟是几乎,唯一说不的那个人有着充足的本钱。那个人便是刘彻他妈——当今太后王娡。

昨夜与王娡的一番谈话仍然萦绕在刘彻的脑海中。

“从小你舅舅就疼你,那次不是你舅舅将你从宫墙上捞回来。哪还会有你的今天,你说说这些年你舅舅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办了多少事情。

当年若不是他联络云啸,帮你争取太子的位置。十几个兄弟,你敢说你能做这个皇帝?

如今你得了大位,也熬死了老太太。你舅舅就想当一个丞相,怎么了。这天下不让你的亲舅舅给你看着,难道还指望姓窦的不成?老太太的苦你还没吃够?

为娘为了你当这个皇帝,操了多少心每天恭恭敬敬的侍奉你奶奶。还得巴结你那个姑姑,好的宫室不敢住。有好的美酒不敢喝,生怕放纵一回便被你奶奶责骂,甚至丢了性命。为娘操这些心,还不是都为了你?自打你登基,为娘求过你什么事。这头一遭你便一口一个不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王娡哭嚎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回荡,刘彻无奈的看了看正在群臣中几乎要笑出来的田蚡。

“田蚡!”刘彻想了又想,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为自己谋划了一辈子,也操心了一辈子。她说得对,没有她的谋划没有田蚡的出力自己没可能做上这个皇帝。如今是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将王家排除在外有些不厚道。

“臣在。”田蚡忍着快溢出来的兴奋,步出来对着刘彻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