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上。”内侍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门口抬进来一个人。
欧贞复顿时吓得呆住,双手颤抖着伸向前方。两名内侍赶忙过来搀扶,他很害怕抬上来的会是一具尸体。在内侍的搀扶下,欧贞复走到了担架前面。
其实所谓的担架就是一扇门板而已,欧贞复万万也没想到。躺在担架上的这个,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得皮包骨头的人,便是意气甘云风流倜傥的弟弟。
“贞鸣,你睁开眼睛……”欧贞复话没说上一句便已经潸然泪下。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将他变成这副模样。
欧贞鸣勉强睁开眼睛,背后那一箭好悬要了他的命。幸好平日里打熬的好筋骨,这才算挺过这一关。不然,现在欧贞复至多见到的是一具尸体。
“大哥……这是真的么?真是你么?大哥……”欧贞鸣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死死抓住欧贞复的手。手上的力道是那样的大,好像生怕这个大哥会飞走一般。
欧贞复的手被弟弟攥得有些疼,可他没有抽回来。而是任由弟弟骷髅一般的手掌握着。
“二弟,是大哥。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生将养身体,你的家眷大哥都帮你带来了上沙。你放心,大哥不会抛下你。”欧贞复此时已经的泪湿满襟。
命人将欧贞鸣抬下去好生将养,这才唤过侍立一旁的欧贞鸣副将询问战情。
“寡人拨给贞鸣的都是些精兵悍卒,为何会有如此之败。寡人听闻汉军铠甲弓弩不能破,可有这等事情?”
欧贞复始终对欧贞杨的话不是十分相信,哪里有弓弩破不了的铠甲。若是一身披挂重铠,那分量非常之重。穿上之后势必影响行动,对穿戴者体力也是极大的消耗,根本不能久战。
而欧贞杨说这些汉军不但弓矢难伤,还在马上灵活躲避。更加让欧贞复不相信的是,他居然说那些战马也是窜纵如飞。往复之间,弓箭手极难瞄准。
“回王上的话,我们……我们不曾发射弓弩!”副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仗打得有够窝囊。连对方的面都没朝见,便被一顿弓弩射得抬不起头来。
“你们没发射弓弩?”欧贞复以为自己听错了,东瓯的兵将什么时候这么窝囊,欧贞鸣也是知兵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欧贞复狐疑,副将赶忙道:“王上,当时我们与汉军正面对峙。中间隔着数十里太姥山。本来在丛林里接战互有胜负,没想到那天夜里。汉军会忽然从北面插上来。那些穿着黑甲的汉军在极远之处发射一些会炸开的东西。那声音宛若惊雷,飞出的铅子儿弹片杀伤力极大。有些弟兄被弹片击中,浑身上下打出百十个血窟窿。”副将说到这里,眼中已然满是泪水。
欧贞复没有说话,不是他感同身受。而是副将说得太过科幻,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