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聪的这封奏疏是山东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想必同样有一封家书随着送了过来。任用刘氏宗亲,即墨侯也算是刘氏宗亲。现在看来,跟云啸倒好像是亲兄弟。
刘彻咬着牙,眼前的情形整治即墨侯也是不可能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随朕去迎!”
颜家不但受过高祖的封号,更是从九岁起便教导刘彻的学问。说起刘彻尊敬的人,什么主父偃,卫绾,汲黯等等都要靠边站。近十年的言传身教,刘彻心里对这位老师还是认同的。
刘彻亲自迎接到了承明殿的门口,旁边的宫人与内侍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家伙什么来头,放眼大汉之内能有这个待遇的恐怕也只有太皇太后一个人。
“学生见过老师!”刘彻对着颜清躬身施礼,完全是一派学生见到老师的样子,礼仪周到一丝不苟。
“你是人君,以后见了不要这么多礼。进去吧!”颜清对着刘彻说了一句,大刺刺的便向承明殿里面走。旁边随侍的宫人内侍下巴都要掉到脚面山,嚣张真他娘的嚣张。皇帝给见礼,还要说皇帝几句。这老头儿干嘛的,太皇太后的威风好像都比不得他。
九月的阳光好像瀑布一样的倾泻进了承明殿内,承明殿里再也不用点那座烛山。阳光经过地板的反射照到了大殿的每个角落,显得整座殿宇宽敞了不少。
刘彻没有座他的皇帝宝座,而是与颜清相对而坐神情恭敬之极。
“陛下因何闷闷不乐?”颜清的眼睛盯着刘彻看,刘彻却规规矩矩的垂首跪坐在眼前的对面。韩焉一挥手,承明殿中的内侍宫人纷纷退了出去。韩焉最后一个退走,两名内侍关上了厚重的殿门。一时间大殿里静得可以听见落针之声,千度小心的看着这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学生……学生没有闷闷不乐!”
“哈哈哈,陛下九岁起便随老夫就学。难道陛下以为可以骗过老夫不成?一国之君,怎可打诳语。”
“学生的确心有郁结,朕是皇帝乃天下之主宰。老师说过,为君者掌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运赏则饿隶富于季孙,呼嗡则令伊,颜化为桀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都是老师教给学生的道理。可是学生只不过征用了云侯两万匹军马,那云侯便弄得狼烟四起。逼得朕不得不苟全于社稷,向臣子求和。想必云侯议和的条款您也看了,这哪里是臣子在与君王说话。简直就是自立为王,他的奏章里毫无君上之敬人臣之理。”
刘彻越说越气,向颜清倾述着心中的愤懑之情。颜清只是捋着胡子听着,并不参言。待刘彻说得累了,这才说道:“呵呵呵,为君者自然是掌持国柄,手握王爵。可老夫也没有说,为君者可以巧取豪夺予取予求啊!
云侯的军马路过大汉的边关,已然向陛下缴纳了税赋陛下既然收了人家的税赋。自然便要保证这批军马的安全,可陛下不但不保全云侯的军马。还巧立名目的征用这批军马,此举与盗匪何异。若是有人这样征用陛下的军马,那陛下会作何行止呢?
老夫想着,怕是陛下做得比云侯还要过激些。挥兵山东,搞得大汉处处狼烟亦是想见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