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院里的老人明显少了几口子,看来又有几位老人享完了最后的福,离开了这个贫苦大半辈子的世界。辛勤的劳作彻底的毁坏了他们是身体,疲劳的牛马尚且短命何况是人,能在生命的最后两年享了他们一辈子盼望的福,也算是含笑酒泉。
正在操持家什的壮硕妇人一见庄主来了,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笑着给云啸行妇人礼。
“老人们的口粮够不够,不够的话去找卫东宝,老人操劳了一声又没个后不容易,谁都有老了这一天儿,别苛待了他们。”
“哪儿敢呢,府里的管事三天巡视一回。碗刷不干净都不行,侯爷您放心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会丧良心苛待这些孤寡老人。这样会在庄子里抬不起头的,主家不说也没办法在庄子上待下去。”
胖大嫂说的话很实在,名声的确是一个约束人的好法子。虽然他们不会为了名声牺牲性命,也不会像屠岸贾一样忠于家主。但是苛待老人的名声传出去,的确是会让庄子上的所有人都瞧不起。大汉的子民从来都是道德高尚的,名声就是评价一个人道德的标准。
老人们在集体沐浴着冬日里的阳光,早餐说不上丰盛。关中人钟爱的面条而已,一大碗裤带面加上热乎乎的臊子,便是老人们的吃食。虽然都过了花甲的年纪,但吃起面来仍然气势磅礴。哧溜哧溜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看来还能吃一碗。
远处乡勇的小伙子们赤膊着身子开始修建自己的营地,学校放了寒假现在他们寄宿在学校的两栋教学楼里面,过了寒假会拥挤一阵子。冬日里水泥是用不得的,但是不妨碍挖地基。营地距离云家宅子只有五百步远,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土坡。
到底是带过兵的人,戴宇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若是有人进攻云家庄子,两座建筑群就可以形成交叉火力。没有三五倍的兵力不要想进攻的事情。
匈奴人的聚居区有些凄凉,战死者的骨灰被撒进了河里。这是他们的传统,大路边上的一块空地上堆了好大的一个敖包似的石头圈子。原来他们也喜欢这个调调,以为只有蒙古人会垒敖包,原来他们才是创始人。
草原上的民族是淳朴的,他们生下来便与天斗与地斗与恶劣的大自然,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和豺狼斗。他们的唯一企盼就是活下去,看起来很简单,可做到却很难。蝗灾、白灾、还有鼠灾,每一样都会轻而易举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在云家庄子的日子他们很满足,有吃的有喝的没有凶恶的财狼还有比豺狼还要可怕的大单于。战死的男人,那个年轻的侯爷给了许多的抚恤。足够将家里的孩子带大,虽然打仗没有了缴获。但侯爷的赏赐比缴获还要多很多,盼望着家里的娃子长的跟牛犊子一样的健壮,然后跟着侯爷去打仗,这样才会有更多的赏赐。
现在他们也开始学着说汉话,因为要与汉人打交道。家里的汉人姑娘就是最好的老师,两贯钱就可以换回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咸阳人市上就有的卖,每家都买了一个回来。勤快能干还听话,弄得匈奴的女娃子也开始学着干汉家女的活计。
对这样的事情云啸听之任之,只要没有打骂虐待的事情。云啸不会干预,民族融合最好的方式便是通婚。与其让这些女子被妓馆买了去做歌妓,莫不如被这些匈奴人买了去。至少云啸可以保证她们可以吃饱穿暖不受虐待。
罗圈腿的巴图正在教小孙子骑射,草原上的孩子不会骑马可不成。这孩子已经十岁了。充分的营养让他的脸色十分的红润,牛犊子似的身体非常的壮实。若不是脸上带着遗传的草原红,其他的地方就跟汉子没什么区别,张嘴便是浓浓的关中腔。巴图的老婆给他买了一个老婆,今年十四岁典型的关中女子,骨架很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见到侯爷来了,巴图赶忙让小孙子下了马。带着全家来给侯爷见礼。
“战死的遗孤安置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