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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鼻涕泡都乐出来了,一个蝈蝈换了百顷良田。有些后悔没有多带几只回来,不过这只蝈蝈它妈也是栾勇废了老鼻子劲抓的,想抓带崽的还真不容易,而且孵化出了那么多却单单只活了这一个,说是千顷地一棵苗一点都不差。

“你是怎么将这东西养过冬的,莫非是江南的蝈蝈壮些,更扛活?”

“回太后的话,不是江南的蝈蝈扛活而是温度与寿命。这蝈蝈到深秋的时候会死,一是因为气候的原因,二是因为寿元尽了。微臣给太后选的蝈蝈都是在江南取的卵,然后在深秋孵化的。这样才能保证蝈蝈活过清明,微臣抓了好些这才活了这一个。等明天微臣看能不能多给您弄些。”

“嗯,老身记下了明天就管你要。对了,这大冬天的它吃什么啊。不会饿死了吧。”

“太后,冬天您最好喂它一些瓜果。大冬天的瓜果难弄,不过微臣看您这有温汤监侍候的瓜果也就放心了。反正这虫儿,也吃不了多少。您一天给它一小疙瘩就成了,微臣可没有这么好的瓜果只能喂它些萝卜。”

第200章 隐遁

“难得你打仗的时候还这么用心,听说你在江南病了,还昏迷了几天是么?”

太后将蝈蝈葫芦捧在手心里,一脸慈祥的询问云啸。

“有劳太后挂念了,云啸确实在高邮一役中感染风寒病重了几天。那几天臣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刚刚出生的孩儿都还没有见过一面,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取。臣说句不敬的话,当时满脑子都是向着臣的孩儿是什么样子的,是胖是瘦是美还是丑。

高邮一役实在是太惨烈了,臣与即墨侯的兵马四百人迎战近千敌军。寒风凛冽芦苇飘荡,臣被叛匪围在了芦苇荡里。臣据险死守,叛匪无奈便企图放火烧死微臣。您是想象不到啊,四面连天的大火烧得浓烟滚滚。吐着芯子的火蛇四处乱窜,火与天连在了一起,让人如同置身于地狱一般。

飘荡的芦苇灰直往人的鼻孔里面钻,一会儿人就喘不上气。两个鼻孔里都是黑黑的黑灰,十丈远便烤得人不敢近前。臣下的侍卫用身子沾了河水在火里面打滚灭火,八尺高的汉子被活活烧成了焦炭,那惨叫声让微臣想起来就遍体发寒,八尺高的汉子剩下的还不到三尺长,漆黑如墨面目扭曲,实在是惨不忍睹。

外围的士卒为了救我,与成倍的敌军撕杀。臣的百余亲卫只活下来不到一半,其中大部分人都尸首不全。臣收尸的时候,最惨的一名侍卫居然被砍成了三断。据说他被敌军砍掉了一臂一腿,仍然死战不退。

臣的侍卫死了一半,剩下的大都身带伤残。即墨侯的部属也是同样,即墨侯亲自冒着如蝗箭雨冲锋。宝剑都砍断了两把,第三把剑能当锯子使。肩膀被射了一箭,大腿上被射了两箭。这是命大啊,这羽箭要是再被风吹偏三寸,人就没了。微臣回想起来那一天,心里就发凉害怕。

还有一次臣下被逆贼趁夜突袭,臣下招募的乡勇拼死断后。三千人,活下来的还不到一百人。有一个乡勇向我施礼的时候一条胳膊没有了小臂,另外一只手没有了三根手指。

还有一个乡勇只有十八岁,大腿中了箭。化了脓,没办法只要将腿拒掉。拿棒子敲脑袋,敲的鲜血淋漓才昏过去。锯到一半又疼醒了,抓着微臣的手喊侯爷好疼。臣的手臂被生生的抓出了一个洞,臣也疼,不是手臂疼而是心疼,他才十八岁啊。”

云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殿里面的宫人与瑛姑也是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