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顶着汉军制式的皮盔,脸上的汗水将厚厚的牛皮都浸湿。马屁股上的水囊早已经瘪了,云啸带着草帽暗自后悔。怎么忘记多弄一点草帽这东西,夏天里这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这样吧。太近了也不好看,再走十里。转过前边的那个山坳便扎营,以后咱们日落之后开始行军,太阳初升之时便扎营。这样可以避过恶毒的太阳,虽然行军速度慢了些。总比士卒们都病倒了要好。”
“也只有这样了,听说江南那地方比长安要闷热许多。如果是这样的鬼天气,这仗还真不好打。”
“照这个走法,咱们一路出函谷经洛阳,再至淮南。到达江都恐怕得一个多月,再训练一下江南的士卒。也就十月了,那时候天便凉下来。不过项三秋在江南土生土长,又有吴王的支持,若是败了还可以退到东瓯国。恐怕不好剿灭,咱们怕是得在江南待一阵子。”
“听说江南出佳丽,总比马邑好些。项三秋再厉害,恐怕也不及匈奴人难对付。哥哥我可是连盐场都交出去了,若是这趟捞不着军功封侯以后我就住你家吃你家。”
云啸新的行军方式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士卒们听到侯爷的命令无不开始欢呼。好在夜晚有月亮,可以走得快些。即便如此云啸也用了十天才走到洛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云啸带了不足五百人出来。可马车却足足带了三百余量,马车的后面还赶着两百来只羊。
刘成的家兵爱死跟云侯出征的日子,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走这点路途对他们来说太轻松了。而且每到扎营地,匈奴汉子们便会宰羊杀猪。每日夜里每人还会分到一小碗云家的美酒,侯爷说了喝一小碗解解乏。这东西在长安可喝不起,等闲一坛子便可以够小户人家过半年的。
若是天天过这样的日子,一辈子不回长安都干。
他们都是刘家的家生崽,一出生便注定了是刘家的人。现在跟了刘成,那就是说他们以后的主人便是刘成而不再是他爹刘骜。都是十七八岁没有成家的棒小伙子,难怪刘成会为了他们放弃盐场的监控权。
云啸有意磨练一下队伍,过城而不入。在太阳初升的时候,便将大营扎在了洛阳城外。
洛阳太守袁盎与窦婴相交莫逆,受窦婴推荐才得了这两千石的官位。早已经得了窦婴的书信,这些天日日使人观望大路。只要大军到达,早早的备齐军需让这位年轻的侯爷及早上路。
云啸的营盘刚刚扎好,执役的军兵来报。
“大将军,营门外有洛阳太守袁盎求见。”
云啸很是吃惊,一郡的太守乃是两千石的高官。自己营盘还没有扎完,居然就上了门。不用说,肯定是早就守候在这里。那些小县令还罢了,毕竟官位相差太多,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不恭敬。可是不管如何的盘算,一郡的太守也没有必要如此巴结自己。
云啸亲自前往营门迎接这位太守大人,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也不能不要脸,更别说这还是窦婴保举的人。
远远的看见一位锦衣华服的老者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庞被初升的朝霞映得有些发红。飘逸的三绺长髯,随着清晨的微风微微的摆动。袍戴与官府上略有湿痕,显然是守在这里许久着了露水。身后是洛阳的一众文武官员,再后面一长溜足有三四十辆马车,上面装着时鲜的蔬菜还有几车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