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穿着盔甲已经腐烂的尸体被认为是栾布,栾玲十分郑重的将尸体清洗了一遍,丝毫不顾及乳白色的蛆虫与难闻的尸臭。残存的四五十名栾氏的家兵对着尸体哭号拜服,一具十分简陋的棺椁将栾布的尸体盛放了进去。
谁也想不到风光了一辈子的栾布临死居然这么的寒酸,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栾玲找了一匹白色的麻布,栾家的家兵只能没人撕下一条缠在脑袋上。只有栾玲一人可以真正的披麻戴孝。
颜清对着棺木施礼致意,用以寄托对老友的哀思。
对于栾家人和善良的颜家人来说,这场兵灾完全是飞来横祸。但作为始作俑者的云啸却是知晓个中原委,愧疚充斥着云啸的每一个细胞。没想到自己一时贪财的行为会惹下如此滔天大祸,也没有想到会有栾布这样的一个家伙出来给自己顶雷。
“岳父大人节哀,庄子毁了便去云家庄子如何!陛下赐我云家庄子,现在闲置土地甚多,您带着庄户们迁过去也好些。再者关中土地肥沃,比之淮南毫不逊色……”
“老了,故土难离。”
颜清无力的挥了挥手,看着一片焦土的庄子,久久没有言语。
老人家总是有着怀旧的情感,云啸想起小时候跟随父亲回老家时候的往事。汉家子对于生养自己的土地总是有根一般的情感,无论走到哪里。根的概念始终藏于心中,许多人外出是为了谋生,而汉家子出去是为了回来。
千百年来落叶归根的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汉家子,还将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
没有办法劝服颜清,只得希望以后通过颜纤规劝。毕竟是自己毁了人家的家园,做出补偿也是应该的。
苍鹰作为斥候被放出去很远,当军寨里再次响起钟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快速的向军寨里面跑去。
栾布的棺木被八个大汉抬着跑得像是中箭的兔子。远处烟尘滚滚,两名斥候被数百骑兵追逐。苍鹰这货忽然长了心眼,居然纵马横着跑过军寨。还不时回头射上一箭,被逗弄的恼羞成怒的吴军骑兵居然追了过来。
巴图自然不会放过侧翼暴露的吴军骑兵,铁胎弩将那些纵马狂奔的骑兵射的人仰马翻。
大队的吴军步卒又杀了回来,看人数足有一千多人。
“幸亏矩子没有跟踪追击,否则后果难料。”
渔老拍着胸脯后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