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雷闻言倒是一愣,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向我抗议?抗议什么?”
刘之洁立即道:“我抗议长官处事不公,为什么四十六标的每个士兵都配发了四个手榴弹,士兵使用的步枪也是德国货,连级军官以上都配发了新手枪,连一级的还配发了重机枪,而我四十五标的士兵不但没有以上这些,就连配发的步枪也只是汉阳造,训练时子弹还是限量供应?对此,我带代表四十五标全体官兵表示抗议,希望长官一视同仁。”
刘之洁近四十岁的人了,在萧震雷这样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面前讨说法,这情形无论怎么看都有点违和感。
萧震雷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起身走到刘之洁身边问道:“有一个问题,如果刘标统回答得让我满意了,我就接受你的抗议,只要是四十六标有的,四十五标也一样不差!”
刘之洁立即道:“长官请问!”
萧震雷抽了一口烟道:“如果我下令让你攻打巡抚衙门,而巡抚程大人却越过我向你下令让你率部进攻我的司令部,你会听谁的命令?”
“这……”刘之洁张了张嘴,他真不知道这个问题如何回答,这是让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一个问题。
刘之洁之前在东北是辞职南下来投程德全的,程德全很高兴接纳了他,并且委以重任,可以说程德全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是萧震雷现在又是他的直接上级,按理说军中惯例是不能越级下达命令的,这会造成指挥混乱,不过军队中也没有明确规定上级不能越级指挥,这种越级指挥的事情并不少见,否则高级将领很容易被下级军官架空,有越级指挥这个法宝,手下军官就不敢乱来,一般来说,如果被夹在中间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就看自己如何选择了,选择对了就前途无量,选择错误就死无葬身之地,萧震雷问的这个问题让刘之洁提前遇到了这种情况。
刘之洁很清楚,萧震雷猜忌他,认为他是程德全任命的,必然是程德全的人,如果四十五标也想获得与四十六标相同的待遇,他就必须做出选择,并站在萧震雷这一边,但是如果他选择了程德全,那么四十五标的待遇肯定不能与四十六标相比。
刘之洁想了想,语气有些凄苦道:“长官,为什么一定要我做这样的选择,我是一个军人,我只知道保家卫国、守卫疆土,我不想卷入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当中,我只想好好练兵。”
萧震雷摇头道:“刘标统,看来你还没有弄明白你的责任,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是服从命令,绝对的服从,只有绝对的服从才能让军队指挥如一,不会发生混乱,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没错,你是程巡抚任命的,他对你有知遇之恩,但这只是私人感情,你在军队里做的是公事,你可以为了私人感情把命不要,但是不要为了私人感情耽误军国大事,越级指挥乃是军中大忌,如果你还想这军中干下去,就必须完全服从我这个直接上级的命令,否则我不会容忍你这样不服从命令的人继续呆在军队里,在军队里绝对没有人情可以讲,我这里的每一个军官和士兵是要上战场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的,我这里只需要一心为国的人,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你要跟程德全讲人情,你就脱离军队去他身边报答他好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刘之洁走了,萧震雷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想如何处理四十五标的问题,在从四十六标中抽调了一部分军官过来并且将四十五标的兵员补齐之后,刘之洁就对四十五标的控制力大幅度下降了,而且刘之洁刚上任不久,原本就对四十五标的控制力不强,经过从四十六标抽调军官过来和补充兵员之后,刘之洁对四十五标的控制力更加不如从前了,但他始终是四十五标的主官,四十五标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过他和教官朱熙。
随后,四十五标教官朱熙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萧震雷同样逼着他站队,他是老早就来到了四十五标的,可以说四十五标的组建他是从头到尾都参与的,对四十五标的控制力,他比刘之洁都还要强,不过他现在也和刘之洁一样,必须要选择站队,否则他们两个就会受到萧震雷的打压,会在四十五标混不下去,萧震雷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整死他们。
萧震雷的本意并不想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他原来的打算是用潜移默化的手段争取他们,可是之前刘之洁突然过来抗议待遇不公让他改变了想法,想要相同的待遇可以啊,只要他们变成嫡系就可以享受同等待遇,他们都不是嫡系,都不能完全服从命令,萧震雷当然不可能给他们相同的待遇,如果那样,岂不是等同于资敌?他还没有那么傻,有人说后来的老蒋对于黄埔嫡系和非嫡系分得很清楚,不是嫡系装备待遇完全不同,那能怪老蒋吗?那些非嫡系的将领都在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并不真正和老蒋一条心,如果他们能绝对服从命令,不计较个人得失,老蒋绝对会对待嫡系一样对待他们。
过了几天,8月10日,刘之洁和朱熙两人一起来见萧震雷。
“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