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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萧震雷顶住士兵的伤亡,他相信自己亲自指挥,只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可以从正面冲上山头,毕竟他这些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只要让他们适应战场了,只要战术布置和执行得当,他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很大的,绝对不能山上那些土匪可以抵挡的。不过这不是他的初衷,他不能把手下营长、连长们该干的事情给干了。

此时的凤凰山上,聚义厅里一片愁云惨淡,在杨飞等人看来,这次官兵们真是发疯了,这两天时间以来连续不停高强度的进攻在以往官兵过来清剿的情况完全不同,以前没有任何一支官兵竟然每天都毫不停歇的进攻,一天进攻十几次实在是太可怕了,每打退一次官兵的进攻,他就如同生了一场大病,每一次官兵进攻都会给他的手下带来几十人的晚上,除了那些进攻士兵的枪法很准之外,官兵的火炮杀伤力太大了,到现在为止,他的手下已经死了两百二十多人,受伤一百三十多人,整个山寨里到处都是哀嚎声,半山腰的防御阵地已经被官兵夺取了,现在除了水寨和湖边防御阵地上的人马之外,其他的人马都在山上了,仅仅两天时间就战斗减员三分之一以上,这个伤亡让杨飞难以承受,他不知道官兵的伤亡情况怎么样,但是他可以大致的估算出来,肯定比他这边要小得多。他之所以能够守住两天时间,完全是因为地利的原因,如果不是山路只有几米宽,而且呈斜坡状,进攻的官兵的兵力施展不开,如果是在平地上,只怕他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一般来说,进攻方的伤亡比例一般都要比防守方大得多,这主要是因为防守方有掩体躲藏,而进攻方基本没有,毕竟在进攻的时候身体都暴露在防守方的枪口之下,但是如果双方士兵的战斗素养、勇气值、火力配备等计算出来的综合战斗力的存在着巨大的鸿沟,那么防守方比进攻方的伤亡大好几倍的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杨飞这伙土匪与萧震雷带来的名义上的官兵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到现在为止,除去水寨和湖边防御阵地上的三百多人之外,凤凰上顶上能够战斗的就只剩下两百余人了,如果接下来的战斗继续上演两天,山顶就会失守,这是显而易见的。

聚义厅中间大火盆里燃烧的木材烧得噼啪作响,每个头目面前桌子上都放着酒肉,但是这些土匪头目们却没有心思吃饭喝酒了。

沉默寂静了很久,终于有一个头目说话了,“大当家的,请恕小弟说句丧气的话,情况诸位兄弟都看见了,这么守下去不是办法,官兵有人又有枪,子弹炮弹管够,他们没了人可以继续抓壮丁,没有子弹可以找洋人买,可我们这边死一个弟兄就少一个,子弹打出去一发就少一发,就这两天就损失了三成兄弟,再过两天官兵就会攻上山来,到了那时候就不是撤不撤的问题了,而是撤不撤得下去的问题了,依小弟看,咱们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上策,只要手下有人马,到了哪儿都是爷,手里头没人没枪,到哪儿都是孙子,你不装孙子还不行!兄弟就是这么个想法,说得好不好还请大当家的别跟我一般见识!”

杨飞闻言没有发怒,扭头看向其他头目很平静的问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兄弟们一起参详参详!”

一个穿着长衫,下巴上长着山羊胡子的四五十岁的干瘦中年人摸着胡子道:“大当家的,三当家说的这话糙理不糙,这次的这伙官兵很明显不同于以往的官兵,这次很明显要把我们往死里整,打仗从来都是防守的一方吃亏,因为主动权在进攻方手上,防守方只能被动应战,进攻方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休息,现在怎们守在这里,每天都有一百多人接近两百人的伤亡,看官兵的情形不可能轻易撤走,如果我们继续守在这里,很可能会把手上这点实力都消耗掉,大当家的,这可是我们赖以生存下去的本钱啊,没了这个本钱,我么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是啊,大当家的,撤吧!”

“我也同意撤!”

一时间聚义厅里的土匪头目们都赞同撤退,实在是这两天萧震雷等人的进攻太过猛烈,给土匪们造成的伤亡太过巨大,这些人明显都开始胆怯了。

杨飞见所有人都想撤走,他的心也动摇了,思索良久之后他便说:“好吧,既然诸位兄弟都想撤,那就撤吧,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连夜撤退,前半夜咱们把一些要带走的东西都搬到船上去,下半夜咱们再撤走!”

其实杨飞就是舍不得上寨上那点家业,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带着所有人马撤走了,犯不着跟萧震雷在这里死磕。

土匪们开始搬家之后,山上树林间隐隐约约发出了一排排火光让在站在帐篷外想事的萧震雷无意中看到了,看到那些一排排火光好像是向水寨方向而去的,他立即让侦察排去侦查一下。

一个小时过后,侦察排派人传回消息,萧震雷得知土匪们正在往湖边水寨的战船上搬东西,便知道杨飞可能顶不住了,想从水面上逃走。

他立即召集军官们再次开会,并发布命令,趁着土匪们正在搬家撤退的时候立即展开进攻,任进攻任务发生了变化,二营还是按照原计划从湖边和水面进攻,将火炮连和半个机枪排调到二营,全力阻止土匪们坐船逃走,一营放弃佯攻任务,真正从正面开始强攻,现在土匪们忙着搬家,正面防御肯定会大大下降,一旦打起来土匪们因为士气已经跌落谷底而没有抵抗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