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彪喝了一小杯茶道:“当时英士极力反对,我当时就说人家来都来了,你突然给人家说不让他干了,你叫人家怎么想?搞不好那洋人枪手当场翻脸,那可就不好玩了,英士听了我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改换目标,他不让杀萧震雷,要让洋人枪手杀鄂那海!”
“杀鄂那海?”
“对!”刘福彪点头,“一是可以让洋人枪手有事做,二是鄂那海跟我们也是仇深似海,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怎么说我们也应该为那些被他杀死的兄弟们报仇,给兄弟们的家居俺们一个交代!”
范高头想了想就同意了,他心里也是有着小九九的,凭他以及刘福彪跟陈琪美的关系,自然不好当面拒绝陈琪美,既然陈琪美要杀鄂那海,而且鄂那海也是他们的大仇人,那就杀好了,只不过……
范高头又问道:“那洋人枪手有没有说杀鄂那海要多少银子?”
“暂时还不知道,我今天已经派人去找机会给鄂那海拍照去了,洋人枪手需要鄂那海的照片,等他拿到照片之后就会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您还别说,这洋人枪手看来是一个老手,行事颇有章法,我没见识过他的枪法,但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这人不简单,我估计这次十有八九能成!”
刘福彪这席话让范高头心里更加打起了小九九,他摸了摸下巴道:“福彪啊,你是不是老夫的徒弟?”
刘福彪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看您说的什么?什么我是不是您徒弟?我是您徒弟这能有假吗?”
“那就好!”范高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那洋人枪手去杀鄂那海,只要他的要价不是太离谱,我们就给钱,如果他有本事把鄂那海给杀了,那说明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杀了鄂那海之后,咱们再请他杀萧震雷,老夫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就先让他杀鄂那海试试水。”
刘福彪愕然,随即问道:“老头子,您怎么还惦记着杀萧震雷啊,英士不是说不让杀他吗?”
范高头叹道:“福彪啊,你还真是一个实诚人,英士这个人呢,老夫是很欣赏的,他和孙先生要反清,老夫也看不惯清廷的所作所为,因此老夫支持他们,但是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呢?如果成了,那倒还好,凭着咱们这几年一直出钱出人的支持,将来他们真要是成功了,咱们也算是开国功臣,可如果万一他们……到时候牵连到我等,老夫倒还没什么,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所以啊,咱们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有老夫确实有点私心,对于萧震雷那个小辈,老夫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这口恶气一天不出,老夫就一天不得安生,英士那边咱们能帮的就帮,但也不能全部都顺着他的意思来,杀萧震雷的事情,你先别告诉他,等事成之后如果他有怨气,到时候老夫亲自跟他说,不会让你为难的!”
刘福彪心里一阵发苦,范高头是他的老头子,而陈琪美又是他的拜把子的兄弟,这两头都不能得罪,事情闹成这样怎么着也不是他的错,可到头来却让他两头都不好做人。
……
好聚来茶楼。
德玛一身男人的装扮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对面台子上说书的先生正讲得眉飞色舞,下面的茶客们听得练练叫好,阵阵掌声,时不时还有土豪、大款高声喊着“赏!”,身边立即有小厮往台子上丢银角子。
正当台下众人大声叫好的时候,一个极其猥琐、穿着下人衣裳的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走到了德玛左边长凳上坐下,并极为恭顺的低着头,佝偻着身子低声道:“小姐,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