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范高头脸上一片潮红,范高头显然被这番话给激将了,尽管怎么听都感觉卢家胜有挑拨之嫌,可范高头哪里会想到卢家胜的真实意图,至少在他看来,他和卢家胜都是与萧震雷有仇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他还是听说过的,可他全然不知自己早就中了卢家胜的奸计。
范高头被卢家胜这番话一激,本身就对萧震雷恨之入骨了,现在又有卢家胜挑拨,哪里还能够保持理智?当即就对刘福彪道:“几十人派去都被他给灭了,看来一般的手段对付不了姓萧的,用刀砍不死他,那就用枪,你去找好枪手,在咱大清国找不到就去派人去西洋找,在花旗国不是有洪帮的人吗?给那边拍个电报,请他们找一个厉害的枪手过来,老头子就不信整不死他!”
刘福彪听了犹豫道:“老头子,咱自己人闹腾也就算了,干嘛找洋人介入?这不是给别人笑话吗?”
范高头闻言眼睛一瞪,怒道:“怎么?是不是嫌我老了,请不动你了?”
“不是,不是,老头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刘福彪连忙否认,被范高头那眼神逼得只能违心地咬牙答应:“好,我去给你办,这总行了吧?”
卢家胜见状心中响起了奸笑声,又见范高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同时有些倦意,便起身道:“范爷,我看您也累了,不如您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要走了啊?”范高头挣扎着坐起来,对刘福彪道:“替我送送卢老爷!”
刘福彪点点头,伸手向外对卢家胜道:“卢老爷请!”
“告辞,告辞!”卢家胜拱拱手转身离去。
出了范府,卢家胜上了自己家马车,让车夫赶车回去,马车在颠簸中前进,他坐在马车中自言自语,声音极为阴冷和愤恨:“哼,一个老不死的,一个狂到没边的黄毛小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东西对老子刮骨吸髓这么多年,明着要不说,暗地里还打老子的秋风,姓萧的更狠,先抢、后骗、再勒索,妈的这都是什么人呐!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你们不是狠吗?老子略施小计就让你们狗咬狗,让你们以为老子好欺负,都死了最好,哼哼!”
从法租界回去还有不短的路程,卢家胜坐在马车里yy了很久,不知不觉睡着了,车夫驾着马车小心地赶着马车唯恐惊醒自己的老爷。
在夜色中,马车上了一号钢桥,行走得更加平稳了,就在这时,车夫好像看见钢桥的中间站着一个黑色人影,这个黑色的人影面对着东边的江面,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烟火忽闪忽现,车夫只能看见对方的一个侧面,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待马车走进了一些,车夫看见那确实是一个人,戴着卷边牛仔帽、两条帽绳从两侧脸颊垂下、上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风衣垂直小腿肚子,脚上一双高腰皮靴,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袋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当那人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车夫发现那人的脸看不清楚,但一双眼睛如狼眼一样在夜色中闪烁着凶光,不仅车夫看得心中一寒,就连套在马车上的骡马都吓得身体直立起来,两支前蹄腾空抬起,一声嘶鸣传扬开来,待马蹄落地,那骡马是无路如何也不肯前进了,还在不停地倒退。
车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如刚从水中捞上来一般,他尽力地控制骡马地躁动,让马车停下来,骡马吓出这么大的动静,坐着马车的卢家胜立即被惊醒了。
车夫一边控制着马车,一边对车内的卢家胜哆哆嗦嗦,带着哭腔道:“老、老、老爷,有人拦路,看样子是个厉害的角色啊,小、小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