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还能哪样?”路超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
“王上待你亦师亦友,从不见疑,大将军手握大军,为何却不以大秦命运为重?你明知道,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争,只会让我们持续地徒耗国力,如此做,亲者痛,仇者快啊!”范睢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
路超淡淡地笑了,“范首辅,如果一个月前,我不是出兵晋阳,而是返回咸阳,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面?”
范睢一滞,看着路超,不知如何作答。
“我进不去咸阳的,因为那个时候,白起带着上千玄衣卫守候在半路之上,而暗地里,明台指挥着黑冰台的探子也布下了天罗地网,我如离开函谷关回咸阳,现在便已经成了阶下囚了。也只有崔元那等蠢货,才指望着我回咸阳去支撑大局,他也不想想,王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启用你,又岂会容忍我回去破了这局?”路超道。
“这,这不可能吧?”范睢微惊。
“明台就在外面,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路超两手一摊,“所幸的这个时候,高远发起了一场战争,对我来说,这真是一场及时雨,让我不再处于两难之间,我当然得出兵,不但要出兵,还要打一场大战,只有这样,我的位置才稳如泰山,才能聚集起更多的兵将,因为,范首辅,我们大秦,经不起再一次的大败了。”
路超站了起来,“既然经不起一场大败,那就只有不停地向我这里调兵遣将,给我更多的粮草,军械,让我打好与高远这一仗。”
范睢大怒,“你,你为了一己之利,竟然置国于不顾,你还是大秦的大将军么?李儒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一个混帐,他一辈子的辛劳,将会葬送在你的手里。”
路超冷笑:“他一辈子的辛劳,不是葬送在我手里,而是你,你的改革,难道不是全盘否定他的国策么?”
范睢颓然坐下。
“范首辅,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么?”路超俯身问道。
“是什么?”
“在山南郡的时候,我当真是想好好的为大秦出力,让大秦成为这片天下最强的王国,但高远改变了我,从那时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击败高远,把他打回原形。”路超叹了一口气:“可是当我还在为自己的命运,为自己的位置而苦苦挣扎的时候,高远已经打下了偌大的地盘,手握雄军数十万,最后更是建起了庞大的汉帝国,我和他都是扶风出来的,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混子,但十年过去,世人说起我和他,只会觉得他比我强出了无数倍,而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只有我知道,所以,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将他击倒,毁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汉国,把他打回原形,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范首辅,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既然是一致的,你为何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范睢反问道。
“很简单,我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我便要呆在这个位置之上啊!”路超大笑起来,“如果失去了这个位置,我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拿什么去击败高远?所以,我不能回咸阳去当一个阶下囚,更不能等着你上台之后,与大王一唱一合,慢慢地剥夺我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