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莒都的楚军大将屈完派来了使者。”曹金匆匆走了进来,田富程的形式危殆,这位即墨代理留守也是脸色灰白,田富程的数万大军需要粮食,需要军饷,而这,都需要他这位留守去筹措,即墨原本是个繁华的地方,但这两年下来,即墨治下,已经不能用赤贫来形容了,即便说是每天有人饿死,曹金也绝不会怀疑,为了筹措到这些,曹金率领手下,用刮地三尺来形容,也不为过,即便是这样,也经常供应不上而被田富程骂得狗血淋头。现在他终于觉得陈戴那种临死不屈,绝不向田富程低头的态度,简直就是有先见之明啊,现在自己可是架在火上烤啊,筹不来军饷粮草,田富程会砍了自己,而要是田富程输了,自己也是一个被砍脑袋的下场,即墨人恨自己,更甚于恨田富程。
“屈完的使者?”田富程楞了一下,“也罢,就见一见吧。好歹这一次他帮了我一个大忙。请他们进来。”
“是!”曹金点头转身,刚走几步,身后的田富程又道:“曹留守,先前接到成将军的报告,前线战事正急,需要三千石粮草,三天之内,你把这事办好,万万不可怠慢,成汪两位将军正在筹划将红巾贼子赶过流浩河去,这笔军粮必须在按时到位。”
听到田富程的后一段话,曹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曹离离开不久,留守府的一位官员便陪着数名楚人来到大殿,看到打头的一人,田富程微愕,这个人看起来好生面熟,他疑惑地站了起来。
“田二公子,好久不见了!”对面的楚人拱手笑道。
听到这个声音,田富程心中再无疑惑,有些震惊地看着来人,“屈完,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亲自到我这里来,你就不怕我抓了你吗?”
“抓我?”亲身到此的屈完大笑,两手一摊,“敢问田二公子,你现在以什么立场来抓我呢?”
“我是齐人。”田富程森然道。
“你是齐人?”屈完冷笑:“可是齐王还认为你是齐人吗?齐人还认你是齐人吗?在他们眼中,你田二公子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陷大齐于水热火热之中的叛徒。”
“大胆!”田富程勃然大怒,一伸手摸到了身后案几的一方砚台,劈面便向屈完砸来,屈完一伸手,将飞来的砚台稳稳地抓在手中,上上下下地抛了几下,“都说田二公子性情暴燥,果然如此,居然对你的救命恩人都如此对待?”
“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田富程冷笑。
屈完脸上的笑容敛去,“田富程,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遣人杀入临淄,逼得田远程不得不将田敬文调回去,你现在还能好整以遐地在这里同我发飙吗?恐怕你这即墨城还在不在你手里都得两说吧!”
田富程的脸色慢慢地僵硬起来。
“怎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吗?”屈完嘿嘿笑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田富程有些艰难地问出这一句话,如果是汪沛和成思危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在这里,保证会气得吐血,一定会后悔当初怎么会选择跟着田富程走,三两句话,田富程居然就让屈完完全掌握了局面,连反击之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