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一搏,王老,我这就回家,准备死士,等候王老的召唤。”一人站了起来,郎声说了一句,转身便向外走。
“自当如此,搏上一搏,总不能束手待毙。”又有几人站了起来,屋内瞬间走得只剩下了叶宏一人。
“叶大人,你待如何?”王姓老者看着对方,厉声问道。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叶宏长叹一声,“唯有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琅琊郡城之战,一天比一天激烈起来,田富程在付出了上千人伤亡的代价之后,终于推平了除开护城河外的所有阻碍,现在他与城墙之间,相隔的便只有一条十余米的护城河了。
一辆辆的攻城车推到了护城河边,车顶上的弓弩手,操纵着床弩,弓箭,顶着城头之上如雨的弓箭攒射与其对射,力图压制住城头之上的远程打击,即便不能压制,亦能牵制住对手一部分兵力,方便下头攻城的步卒填平护城河。
城头之上,一枚枚床弩呼啸而至,将一台台攻城车射倒,射塌,上头的士兵惨叫着跌下去,但过不多时,便又有一辆新的攻城车填补上来,那些倒下来的木头架子,零落一地。
数天的攻击,齐军也已经杀红了眼,不少凶悍的齐军,甚至直接跳进护城河,有的抱着一根木头柱子,向着对岸游来,城头之上,一时照顾不到这些家伙,倒让不少人游到了岸边,爬上河堤,躲到了城墙根下的一些死角当中,琅琊城不比积石城,建城之时就充分考虑到了防守问题,这里的老式城墙,仍然有不少的死角,往那里一躲,别说弓箭射不到,便连看也不容易看到了。
一波又一波的齐军将一只只装满土的麻袋投进护城河中,河水渐渐上涨,眼见着便漫过了堤岸,不到半天功夫,环绕城墙的护城河,已经被填出了十数段道路出来。
范登科看着铺天盖地悍不畏死冲上来的齐军,眼中充满着深深的忧虑,看着身边依然沉静的郑晓阳,问道:“郑军长,有把握吗?”
郑晓阳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他们还没有蚁附登墙了,那才是刀子见红的时候,现在,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范郡守不必担心,咱们征东军在刺刀见红的搏斗之中,真还没有输过。”
“看出田富程准备主攻那一面了么?”范登科心下稍定。
郑晓阳摇摇头,“田富程极有经验,打到现在,仍然看不出他的主力兵力藏在哪里,我们却不能靠猜防守,只能见招拆招,范郡守,你那五千青壮,到时候只怕要拉出来救急了。”
“放心,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上城协助守城。”范登科点头道:“郑军长,我们能守多长时间?”
“能守多长时间?”郑晓阳哈的笑了起来,“有我在,他们就休想攻破琅琊郡城,范郡守,你只要想想,夫人与小公了都在城中,我们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如果失了城,失陷了夫人与公子,即便我们逃得性命,又有何面目回征东府?”
“郑军长说得是,我问得差了,只是不知道都督的大军什么时候才能回还啊?”范登科叹了一口气,“我等死不足惜,但如果失陷了夫人与公子,那就万死难赎其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