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又是脑筋急转弯,总算将自己从匈奴人的事情着将事绪抽了回来,“菁儿是明事理的人,岂会就这个怪罪你。”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高远,“我在河套还不知要呆多久,也不能回去与菁儿道贺,但这贺礼却是准备好了的,这枚玉佩还不错,是我送给小高兴的。”
宁馨这样的人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差的,像她这样出身的人,一般的玉哪里入得了她的法眼,高远接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揣进怀中,反正他也不懂,总之肯定是好的就是了。
“来河套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听你弹过琴,当年在蓟城,也只是听了一个一鳞半爪,倒是有些想听了,菁儿老说这琴技,她不及你十分之一。”
“我来河套,哪里携带着瑶琴,而且好琴难得,我原来的那一具,已经送给菁儿了,如果你想听,那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宁馨笑道。
摸着下巴,高远道:“等我这一次回去,便让人替你寻一具好琴,你这等技艺,可不能荒废了,那太可惜了。”
“那我可就等着都督你的好琴了。”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高远笑道。
宁馨眼睛翻了翻,心道你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多了去了,这话唯一能管用的,就是对自己人而已。
大雁城通往先锋城的道路之上,积雪已经被踩得不成模样,几百名兵将押运着数十两大车,正在泥泞之中艰难地前进,而在风中呼啸招展的旗帜,清楚地表明了这是征东军北方野战集团第一军第三师的士卒。
这些人是陈斌的部队,他们在高远离开大雁城之后的第五天,终于等到了最新的一匹军械,按照高远先前的安排,陈斌如愿以偿地领到了他最想要的这批最新的军械,然后便急急地离开了大雁城,他不能不着急,眼看着积雪已经在融化了,他必须在天气完全暖和起来之前,带领他的部队赶到腾格里,否则到时候积雪一化,道路泥泞难行,他两千人的部众,五千赵兵战俘,再加上无数的辎重,行军便会成为大问题,早一天赶到,便能早一天开始,马上就要解冻,一解冻,便面临着春播,这涉及到军中明年的粮食,可万万耽搁不起的。
董壮跑到一辆陷在泥里的马车后方,两手扶着车辕,喊着号子,将车子推了出来,马车上装着的尽是用油纸封好的兵器,贼重,这积雪已经不象前些时日那么坚硬,完全不经压,走不了多远,便又会陷下去,还得大家伙去推,不过董壮倒也习惯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气,就是有些心疼刚刚发下来的新棉袄,这是他在大雁城领到的,以前发的那一身,一场大战打下来,都不成模样了,与叫花子也差不多。这新棉袄穿着就是暖和,比起以前在渔阳郡时,朝廷发给的厚实多了,伸手一摸,软乎乎的,里头垫着的棉花很是足实,在渔阳的时候,里头垫的可不是棉花,而是一些丝絮,保暖性差得太远了。说起来征东军的装备比起以前在给朝廷当兵时可要好得太多,像自己这样的正兵,除了身主的衣服之外,每人都配备了一把横刀,一柄匕首,还有一身锁子甲,听陈师长说,这一次他们这个师,全员都会配备锁子甲,这在整个征东大军之中,可都是头一份,其它的军队,很大部分都还是皮甲呢。
而最让董壮开心的是军饷,每月一两实打实的银子,自己加入征东军刚好两个月,领了二两银子,没有人克扣,原本他是做好了准备的,能到手一半就谢天谢天了,当军需官将二两银子发给他的时候,他还楞了半晌。不过比起饷银来,这一次大战发的赏钱就更丰厚了,像董壮,因为表现突出,这一次足足拿了十两的赏银,这可是近一年的军饷,对于董壮来说,这是一笔大钱,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钱。
除了钱之外,还有田。虽然还没有到手,但董壮可是听队长付晓说了,像他们这样的正兵,在河套都可以分得一百亩田。想到是一百亩,董壮就有些发颤。有了这田,一大家子就再也不会挨饿了,都会吃得饱饱,不用再挨饿。
想到这里,看着前面付晓的身影,他不由很是感激,队长,不现在是连长了,从自己在渔阳当了俘虏,又到这河套,一路之上,都是极照顾自己的,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参加那个特勤大队,当时过来的几千人中,像自己一样的极少,听说只有几十个人,听说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不到半数,但死了也没什么,征东军的抚恤银子极多,自己也跟付晓打听过,抚恤银子是一定会送到这些战死者的家人的,如果他们的家人愿意来河套,田也照分,而且这些战死者的家里,种田是不用再缴税的。
死得值了!董壮在心里感叹道。看着随着车队的那些民夫,他心里着实很感叹,他们之中,有许多以前在渔阳时的战友,没有参加这一场大战,自然也就当不了战兵,也分不了田,现在看着董壮的眼里,可都是艳羡之色,还有不少识得董壮的人,来寻他打听,能不能也加入军队。
不过董壮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班长,而且招兵,征东军有专门的机构,可不能随便拉人的,他哪里作得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