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隆隆的马蹄之声,征东军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打头的一部人马,黑衣黑甲黑披风,在这一片白的世界之中,宛如一片黑云,自远处滚滚而来,虽然是如此的急行军,但队列仍然整齐得犹如用尺子量过一般,高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贺兰燕终于还是赶回来了,自从那一夜之后,贺兰燕便跑得无影无踪,带着第一军的骑兵师到了东岸巡逻加上练兵,看来这几天的功夫,收获倒也不小,因为在他们身后,可以看到公孙义他们的马队当中,夹带着不少的牛羊马匹,每个人的马上,还驮着一些皮毛等物。
高远走上河堤,微笑地看着贺兰燕飞马到了她的跟前。
“燕子!”他伸出手去,要扶着贺兰燕下马,贺兰燕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哪怕是手上戴着羊绒手套,高远仍然能感觉到对手的小手冰冷。
“冻坏了吧?”扶着贺兰燕下马之后,高远关心地问道。
贺兰燕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骄贵,我可是在苦寒之地长大的。”她扬了扬手,“这羊绒手套倒是不错,有了它,手上能保暖,握刀的手便更稳,开弓拉箭也稳定了许多。这玩意弄起来简单,但以前却没有人想到,你是怎么能想到这个玩意儿的,士兵们人手一双,花费不了多少,战斗力可是提高了很多。”
高远得意地笑了起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从要准备开发河套之前,高远对这里冬天的严寒便有了心理准备,而相应的准备工作也早就开始做了,像这种让士兵手部保暖的羊绒手套,贴身穿的羊绒背心等,后勤司内还贮备着无数,足够士兵们的消耗,这些东西对现在的征东府来说,花不了多少钱,但却能够在提高战士的战斗力的基础之上,更让士兵们感受到征东府,或者说感受到他这个都督的爱兵如子,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征东府现在麾下有足够的牲畜来提供绒毛,皮子,接合中原人高超的纺织技术,只要给他们提个醒,建个议,实物很快便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其实这玩意儿并不新鲜,很大富贵人家里都有,只不过没有想到大规模地准备军队而已。
“我还以为你躲着我不见我了呢?”看着贺兰燕两腮冻得通红,高远不由有些心疼,“不是每个人都发了头套了么,怎么不戴?”
贺兰燕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骑兵,那种头套也是用羊绒所制,将整具脑袋都包在里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头,头套的外部,才戴上头盔,的确很保暖。
“憋气!”贺兰燕摇头道:“戴着不舒服,我更喜欢纵马奔驰之时,那风吹脸庞的感觉。高远,这一仗你是准备以守为主了吗?哪我这儿四千多骑兵,不可能也随你龟缩在城中吧,骑兵在城里,能发挥多少作用?”
高远沉吟子一下,“你想在外游戈?这我可不太放心,这一次颜乞来了五万骑兵,远不是你这四千骑兵能够撼动的。你呀,还是呆在城中,呆在我身边为好,你也知道,菁儿让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保护我的安全么,到时候,我说不定也要上城作战,有你在我身边,也安全不少对不?”
贺兰燕抬头,瞪视着高远半晌,忽地将他拉到一边,远离了周围的将士,压低声音道:“高远,你少跟我瞎扯,在你的计划之中,骑兵原本就是要放在外头游戈,牵制敌人兵力的,你早就计划好了,许原他们都知道,只不过瞒了我一个人而已,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公孙义是个软骨头,我马鞭子一举,他便全说了实话。我可告诉你,休想将我困在城中,我要在城外带骑兵作战,你身边的红衣卫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要是不允,哼哼,除非你亲自天天瞪着我,否则,我总能觑个空子溜走,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看到贺兰燕撒娇使泼,高远不由痛苦地揉揉脑袋,抬头看见远方的公孙义正心虚地看着这方,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公池义立即低头,胯下马儿也会意地向后缩去,竟是躲在了郭老蔫的身后,不敢再看高远一眼,心中却是只道惨了,这是被都督记恨上了。可贺兰燕是未来的主母,那么一个泼辣的性子,自己怎么对付得了她。
郭老焉回头,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公孙义,不动声色地往旁拨了拨马,又将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也甭瞪公孙义了,那小子,怎么是我的对手,再说了,难道我带兵打仗还不如公孙义?总是要比他强上一点吧!”贺兰燕揪着高远的袖子,摇晃着道。
高远苦笑着点点头,“那好吧,反正也拗不过你,不过你可真得小心一点,颜乞是个厉害人物,你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了,我可不想回去之后,贺兰雄提着鞭子上门来向我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