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国相田单告诉他,这是齐国的利益。为了齐国,他必须前来帮助东胡。
田宗敏是一个职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然不理解,但他仍然执行,但现在站在这里,指挥着东胡人征东军对战,他仍然感到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也要受着,我是齐国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国的利益,为了能让齐国有朝一日能成为这片土地之上的霸主,那怕自己被人误解,被人辱骂,自己也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田宗敏相信国相田单,因为正是田单出任国相这几十年里,齐国才从以前的羸弱一步上成长起来,才有了如今的国势和地位。
“弓箭手,准备!”他厉声喝道。
“放!”一声断喝,箭如雨下。而与此同时,在征东军的身后,亦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腾空而起,双方对射,倒下的人却是相差无几。东胡步卒的羽箭有些软,但进攻者奔跑着向前,缝隙却很大,中箭的便多,而防守者以盾牌护住身体,却架不住征东军的臂张弩威力奇大,东胡人还装备不起包了铁皮的盾牌或者是铁盾,他们的盾牌要么是木制,要么是以藤条编成,碰上臂张弩这种有些变态的强弩,一个不好,便是盾碎人亡的下场。
“向前,向前!”陈斌低着头,身体尽量地缩得小一些,脚下步子却迈得很大,先一步冲出箭雨,便多一份存留下来的希望。
羽箭落在盔甲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得不说,征东军配给将领的这些盔甲虽然薄,但防护力却极其惊人,当他第一次领到这种营级指挥官以上配备的盔甲之时,还以为这是偷工减料的残次品,只是当军长许原一刀软在这盔甲之上,亦只是将其劈开一条缝时,他才知道这东西的宝贵。
以前在常备军中时,配备给他这一级将领的盔甲,重达几十斤,穿在身上,奔跑极其困难,而在坚固性上,更是一刀便能斩成两截。
这副新盔甲,不到十斤重,居然有如此强的防护力。所以陈斌在奔跑的时候,只注意护着面门,对方的羽箭,根本不可能射穿他身上的盔甲,除非运气不好,被对方的床弩射中。但真要被床弩这种玩意儿正中的话,那也只能说是运气太糟,别说是你只穿了一身盔甲,便是再多穿几身,射不死你,也撞死了你。
陈斌抬头,手在腰间一抹,将骑弩持在了手中,对方的军阵已经就在他身前十数步,这种阵列,他极其熟悉,知道接下来,便是对手跨步上前,持矛前捅。手一扬,在他面前的几个东胡人刚刚跨出步子,伸出长矛的时候,三支骑弩已是射出,正面的三个长矛兵惨呼着倒下,手中长矛坠地,陈斌一声厉喝,趁着对方后面一排还没有补上来的这一个瞬间,整个人已是撞进了前方的队列之中,手中钢刀左劈右砍,霎那之间,便连杀数人,将整齐的队列割开了一个口子,在他身后,士兵们迅速跟上,顺着这个豁口杀了进来。
而与此同时,在长达数百米的军阵列前,这样被撕开了口子的地方多达十数处。这便是陈斌让所有军官都奔跑在队伍最前面的原因。
军官们不仅盔甲更好,也都配备了骑弩。这玩意儿,在近距离之上,就是一个大杀器,东西小,不引人注意,十数步内,破甲杀人,无往不利。
陈斌冲杀进军阵之后,并没有急于向前突破,而是横向扑杀,长矛兵们站位很密,却都面向着敌军,被陈斌从侧面杀过来,急切之中却是转不过身来,竟是完完全全的被动挨打,而第二排的士兵也受困于长矛太长,面对着游鱼一般在他们面前窜来窜去的陈斌,竟是无法可施。
终于,队列之中一名军官回过神来,厉声叫道:“丢掉长矛,拔刀,拔刀!”
长矛在这样的近战之中,无法发挥优势,但拔出刀来,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