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已经踏上了下城的台阶,一声尖厉的嘶鸣之声,让路超跨出去的脚骤然僵住,那是鸣镝,是前方哨所射出来的鸣镝。
每支军队都会有示警用的鸣镝,不同的军队,所采用的鸣镝的响声并不相同,这是秦军所独有的鸣镝声音,不只是一声,而是在第一声响过之后,又连接有两支鸣镝响起。
三支鸣镝响过,山南郡城之上轰地一声,所有正在吃饭的秦军都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窝头,汤碗,一起扑到了城墙边,睁大眼睛看向远处。
虽然没有下雪,但天地之间,仍然有一层薄薄的雾蔼,视线并不是太好。从哨所那方,隐隐约约有数十骑快马正在向山南郡奔来,而哨所,已是冒起了股股青烟,短暂的片刻功夫,哪里已是浓烟滚滚。
“有敌来袭!”一员偏将大叫起来,路超或许不清楚,但这员偏将却清楚不过,先是三响鸣镝,接着将哨所自燃,只能说明来袭之敌数量众多。
“孙澳波,孙澳波!”路超转身奔了回来,大声地叫着。
偏将小跑着过来,“路司马,有敌来袭,敌人起码有数千人,马上关闭城门,准备作战。”
“你来指挥,马上!”路超大叫道,指挥作战,他并不擅长。
吊桥缓缓升起,城门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之中,开始关闭,路超突然大叫了起来,“等一等,等一等,那是周澄将军。快,马下吊桥,城门别关严,等周将军回来。”
最前方,那奔腾而来的数十骑,正是一天前,带着两千秦军出城而去的周澄,此时,在他身边,只余下了数十名骑兵,全身是血的他们,正一路向着这里狂奔而来。
而看着他们身后的追兵,路超与孙澳波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黑压压的一片骑兵正风驰电挚而来,而在骑兵的身后,还有数量更多的步卒正在向着这里奔来。
“不能放下吊桥,马上关闭城门!”孙澳波脸色惨白,“拉起来,将吊桥拉起来,弓箭手,床弩手,投石机,准备身击!”
“那是周将军,周澄将军!”路超大叫起来。
“路司马。”孙澳波霍地转身,看着路超,“周澄将军与敌人太近了,如果放周澄将军进来,敌人的骑兵便跟着冲进来的,城里只有一千士兵,要是让他们冲进了城内,那就全完了。”
向着城门狂奔而来的周澄看着吊桥越升越高,而吊桥之后的城门也轰然关上,脸上不由露出绝望的神色,回过头来,追击的骑兵离他仅仅只有数十步之遥,这个距离,对方不放箭射击,只能说对方是想跟在他的身后,冲进山南城。
周澄一带马缰,沿着城前的壕沟,向着一侧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