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海波大步而出,背上的大刀没有出鞘,手里却提着一标长枪,他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一排的正中间,大喝一声,“举!”
数百柄长矛斜斜向上,刺了出来,转瞬之间形成了一方枪林。
“进!”
枪林向前齐齐踏出了三步。在他们身后,那霸手执臂张弩,抬起手来,“举!”
一百柄臂张弩被稳稳地举了起来。
“定!”那霸瞄准了一个骑兵。他左右的弩兵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步兵骑在马上,手里挽着弓,在他身后,一百骑兵静静而立,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击的时候,这些骑兵与他们的马儿一样,都是久经战场,再纷乱的环境也不曾让他们有些许动容,有的骑兵甚至还有余暇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豆子塞进马嘴里。
左右两翼的慌乱随着骑兵的越来越近而更胜从前了,原本紧密的阵形,已经出现了条条裂缝,如果不是军官们的嘶声怒吼,这些杂兵们,说不定早就转身撒丫子跑路了。
高远呛地一声,拔刀高举,怒吼一声:“杀!”
战场中央,千余名扶风兵异口同声地爆发出一声杀。这一声喊,震耳欲聋,杀气腾腾,伴随着这一声杀的吼声,臂张弩的啸叫之声骤然之间便响便全场。
上百支弩箭从枪林的缝隙之间穿过,犹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直扑冲向来的骑兵。这是臂张弩第一次出现在中原战场之上。
啉啉之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一头栽下马来,后面骑兵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摧马上前,在他们的认知之中,拥有这种射程的弓弩,只有一种,那就是床弩,但床弩的射速极慢,一次射罢,第二次射击,需要较长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让他们冲到对手阵前了,对手的大部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只需要冲过去,便大局已定,更何况,此时,在他们自己的身后,五千步卒正列队而来,在步卒抵达战场的时候,他们应当完成对这些燕燕杂兵们的切割,击溃,击散,使后面的步卒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溃散的杂兵们收拾掉。
当啉啉之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这支赵国骑兵的将领简直有些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一波弩箭刚刚落下,第二波便又如影随形而至。
“这不是床弩!”他大叫起来。
这的确不是床弩,但赵国将领是付出了上百具骑兵的尸体之后才明白的这个道理,骑兵冲阵,此时两翼仍在向前挺进,但最中间,也就是骑兵阵形最厚实的地方,却被射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形。
弩箭不停歇的射击,骑兵们不停地倒下,进攻的势头在瞬息之间便被遏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