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之间对霍铸去年的不地道行为讽刺有加,这让霍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现在的扶风,吴凯与路鸿抱成了团,霍铸已经完全被边缘化了,再加上他们现在有了张守约作后盾,根本就不把霍铸放在眼里了,别说是霍铸在辽西城中的后台刺吏令狐耽,便是令狐耽的后台国相大人,张守约作为实际上割剧一方的军阀,亦是可以分庭抗礼的。
霍铸走出县府,脸上却是冷笑连连,他反对疏散,自然不是因为明面上的理由,他是担心大量的城外青壮涌入了县城,会极大地加强扶风城的抵抗力量,对于胡图部落的攻击行为造成障碍。辽西城的令狐耽大人已经说了,要么不做,要么便做彻底,一不做,二不休,干绝将这事儿做绝,只要碍事的人全都死了,便是张守约翻脸又能怎样,更何况,到了那时候,到是张守约要反过来求他们了。
来便来吧,一群泥腿子,就算再多又有什么作用,难不成还挡得住拉托贝的铁骑弯刀不成?只要自己到时候弄开了城门,吴凯和路鸿便是毡板上的鱼肉,任由自己宰割了。这一次为了确保事情的成功,令狐大人特地从辽西城派来了十名精锐好手,这可不是路鸿手下那群垃圾能比的。
整个扶风县都动了起来,靠着其它县的地方的百姓拖儿带女的投靠临县的亲友或者涌到那边去避难,靠近扶风县城的则涌入县城来,历来东胡人都没有攻打县城的行为,只要进了城,便算是安全了。
现在的吴凯有钱,进城来避难的百姓倒也不像往年,连口吃的都极难弄到,如今的扶风城中,每日都有十数个赈灾大棚开锅熬粥,供应来避难的灾民。这倒是为吴凯赢得了极大的名声,城里到处都是赞颂之声一片,听得吴凯是乐得合不拢嘴。
以前是拼了命的攒钱,有了高远这后,钱就不再是问题了,财源滚滚的他现在倒是极注重名声了,作为本地人的他,被本地百姓赞一声万家生佛,这可是比什么都让他感到高兴。
来到城里的人有的吃,便基本不会生乱,路鸿便极容易地从他们之中又招了一批青壮,加上城中原本的人,一天的功夫,便组织起了一支两千人的民壮队伍,这些人让他们出城作战不行,但守城却还是可以的,再加上郑晓阳和那霸的两支大有长进的正规军,路鸿根本就不担心仅有四百余骑的胡图部有胆子来攻城。
现在他满脑子里想得都是高远的攻击计划,这个时候,他应当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居里关的狼烟燃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距扶风城较近的村庄里又一次冒起了浓烟,东胡人来了!扶风城中警钟之声大作,青壮们拿着刀枪,冲上了城头,路鸿将郑晓阳与那霸的两个百人队分成了四组,每一个城门放了五十人,由这些人带着数百青壮扼守四座城门,城外是去不得的,只要守住扶风城就够了。
扶风城内厉兵秣马,拉托贝率领的四百多骑兵却似乎没有来攻打县城的意思,胡图骑兵们分成了四队,在城外各处村子中四处劫掠,人虽然逃了,但还有很多财产没有带走,这些对于如今穷困潦倒的胡图部来说,却都是急需的。无论是棉被铁锅,还是粮食,看见什么便都搬到的大车上去,然后再一车一车地拖到事先说好的地点,将货物卸下来,再赶着大车随着骑兵们进行第二轮的劫掠。
夜色笼罩着的白杨村,距离扶风城只不过五六里的路程,快马奔袭的话,也就半柱香的功夫,拉托贝此时就呆在白杨村中,一队队在外劫掠的骑兵正趁着夜色,一队队地向着这边汇合,白天的劫掠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让扶风城内安心的借口,真正的攻击,将在今晚展开,一辆辆的大车正在远离,相信扶风城内事行安排好的探子已经将消息通报到了城中,这从沿途一些莫名燃烧起来的大火便可以证明,这明显是城内事先定下的联系手段,现在,想必扶风城中的警戒之心已经大减了,现在,就看霍铸得了。
“纳福,都准备好了么?”拉托贝沉声问道。
“族长,都准备好了,人含木,马衔枚,蹄子上都包了棉布,只等族长一声令下,便可以直扑扶风城。”纳福兴奋地道,城内的花花世界,他早就想去逛上一逛了。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差不多了,出发!如果霍铸那里一切顺利的话,那我们到的时候,西城门就应当是畅通无阻的,如果我们赶到,霍铸没有做到这一切,那么,我们便撤兵,这可怪不得我们悔约,我们是不可能硬攻扶风的。”拉托贝用力地挥了挥拳头。
“是!”纳福重重地点点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白杨村中,四百余骑兵牵着战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纳福跨上战马,一挥手,一马当先,奔出了白扬村。
子时,扶风城西门,那霸麾下的都头陈哲疲备地靠在城墙之上,城外,敌骑肆意枉为,看得人心中恼火但却无能为力,这样的事情,陈哲已经见过无数回,都有些麻木了,守住扶风城,便算完成任务了,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活儿,因为敌人的骑兵是不可能直接攻城的,有了城墙的保护,强大的东胡骑兵便也不那么可怕了。此时除了几个值勤的哨兵,几余的士兵都或躺或靠在城墙之上,睡着了,而那些青壮则更是不堪,早就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地上,陈哲决定再巡视一趟之后,便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着实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