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袁谭就派使者到曹营来了。
曹操问群臣,袁谭请降,咱答应不答应呢?郭嘉说干嘛不答应,正好趁这个机会,收袁谭之兵以敌袁尚。是勋提醒道:“袁谭妄人也,其智如纸薄而心比天高,若即赦之,异日必悔,不可不防。”曹操说那就命他让开大路,暂时到靠近袁熙的方城去屯兵,免得将来有机会堵咱的后路。
曹军就此受袁谭之降,随即大军浩浩荡荡迈过了边境线,经北新城而直抵范阳。同时袁熙也派刘放前来,表示愿意接受朝廷的旨意。
其实袁熙一开始是不肯的,他说上有哥哥,下有兄弟,啥时候轮到我了?我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啊。当然啦,朝廷加恩,本没有拒绝的道理,问题一兄一弟都垂涎继承人位置久矣,我若横插一杠,必受双方忌恨啊——原本哥儿俩斗,如今要变成哥儿仨斗了,这袁家还有前途吗?不成,我可不能做这种不肖子,哪怕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老爹。
然而袁熙手握三县是虚的,除了自己亲卫的两千多人外,三县令长、各乡官吏,以及屯守兵马,全都唯王松之命是从。袁熙自抵三县,倒是也想逐步架空王松,夺回大权的,问题一则王松背后有个刘放给支招,二则时日尚短,效果不著,所以就目前而言,他还必须得听取王松之言。
王松就说了,将军你彻底想左啦。如今曹……朝廷势大,顺之则生,逆之必亡,连先君都不得不向朝廷俯首,更何况你呢?你若接了朝廷之旨,随便那哥儿俩去打生打死,袁家还能靠你这一支延续下去;你若不接朝旨,哥儿仨都得遭到朝廷大军讨伐,到时候玉石俱焚,袁家彻底覆灭。到那时候,你才真没脸去地下见先君呢!
王松这一番话有理有利有节,纯是刘放教他的。当然啦,其实袁家还有个老四袁买,现在许都当人质,但没谁真能想到他头上去——那就一光杆啊,真要三个哥哥都挂了,曹操哪天不高兴了说宰就宰,根本毫无自保的能力。所以王松才说,你们哥儿仨要是都抗拒朝命,那必然尽数就戮,名门袁氏,那就算彻底完蛋啦。
袁熙是个软耳根,听了王松的话,不禁犹豫不决。可是王松哪儿肯让他不决?当场将袁熙扯出门去,按倒在天使面前,强迫他接受了诏旨。随即王松便派刘放捧着袁尚的谢恩表章,前往曹营。
曹操先读了表章,再见刘放,果然如同原本历史上那样,非常喜爱,当场就劝刘子弃留下来辅佐自己。然而刘放说了,幽州尚未平定,后将军(袁熙)那里还恐有所反复,我必须得回去帮着王松坐镇——且待幽州平、袁氏灭后,再来侍奉丞相吧。
于是曹操便命王粲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让刘放带回去。大意是回顾了一下自己当年跟你老爹袁本初共同讨董、扛公孙的战斗历程,然后一笔忽略过袁、曹两家大战的往事;说你爹死了,我很难过啊,我很伤心啊,更可惜你哥哥和兄弟都不孝,父亲尸骨未寒,自己就先掐起来了;是故我觉得只有你才有继承袁家的资格,请得朝命来册封你,你可得继承乃父之志,好好地辅佐朝廷,镇定方面才成。最后告诉袁熙,我去讨伐你兄弟,你也不必帮忙,把渔阳南部牢牢守住了,到时候别放那个弑父的逆子往辽西跑就成。
随即大军前指涿县,逄纪知不能敌,弃城后退到良乡,背靠燕山山脉,欲与曹军周旋。曹操都懒得理他,遣于禁率游军前去牵制,自率主力直取广阳。逄纪慌了,返身来救,结果被杀得大败,广阳县就此失守。
随即逄纪遁归蓟县,与袁尚合兵,干脆派人掘开?水,放水淹敌。曹操被迫退返涿县,以待水消。
许攸劝说袁尚,说袁谭、袁熙已降,高幹向背不明,如今咱们外无救援啊,放水只能阻断曹军一时,不可能阻断一世的,迟早这蓟县还得丢。为今之计,不如暂时降顺吧,跟曹操谈谈条件,允许将军你继续镇守广阳郡——这时候袁尚自称继承了老爹的所有名号,也当邺县侯、幽州牧、车骑将军。
袁尚无奈之下,只好派许攸去涿县请降。许子远是早把家人给疏散了,如今孑然一身,正好趁这个机会直接投了曹,当下欣然领命。于是带着数十骑从人,绕过大水,从阳乡方向接近涿县。正行半道之上,突然前方一棒锣响,林中乱箭射出,都奔着许子远而来……
第六章、欲征北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