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樊阿行了针,典韦终于缓过来了。据樊阿所言,这回典将军是大伤了元气,没有一年半载的无法彻底恢复,而就算彻底恢复了,是不是还能上阵打仗,功力剩下原本的几成,也还要看天意。曹操还要挽留樊阿,那意思,你不如就陪在典韦身边一年半载好了,但是樊阿竭力推辞,说自己以医治天下疾病为愿,不可能长久留于一地,陪伴一人,而且典将军此后也用不着我了,只要坚持服用我开的药物就成。我争取半年以后,再来瞧他一次吧。
曹操没有办法,只好重酬了樊阿,恭送他离开。
八月初,曹军启程北返,只留下太史慈率三千精锐,辅佐刘馥守备寿春,控扼九江。魏延来找曹操辞行,说我想要跟着师父留在寿春,就不随您回去了,您当初说的要推荐我做郎官的承诺,不知道还能否兑现哪?曹操一皱眉头:“既允了汝,断无反悔之理。但汝既不肯返都,某又如何举荐?”魏延就说啦:“请以他赏。”曹操问你要什么?魏延答道:“延年十七,离乡居许,家中仅有一母,并无尊长。愿得曹公赐字而冠。”
曹操说这个简单,我这就要班师还朝,便让太史慈主持你的冠礼吧,至于字嘛——低头想了一想:“《礼记?玉藻》有云:‘延之日升’,乃可字为‘文昇’。”魏延大喜,急忙拜谢了,完了就去找是勋炫耀。
是勋听闻,不禁大吃一惊——唉,唉,你怎么能不字“文长”,却去字虾米“文昇”呢?你到底是不是原本历史上那个蜀汉名将魏延呢?难道是同名同姓……不会啊,义阳人,根骨好,很能打,难道还能出第二个魏延?那只可能是……因为历史被改变了,原本给魏延主持冠礼的就绝不可能是太史慈,给他起表字的也绝不会是曹操,所以……曹孟德你起的这个字不好,太文了,跟魏延不合!
可是转念再一想,难道“文长”两字就很威武,很武将范儿么?只是自己魏延魏文长听熟了而已……
第十九章、妇诵夫录
曹操返回许都,率部属朝觐天子,上奏说袁术已然服罪,愿从此尊奉王化,不废职贡。李傕控制朝廷的时候,曾经封袁术为左将军,进阳翟侯,此外袁术还自称扬州牧、徐州伯,曹操说有罪自当贬谪,朝议除阳翟侯不动外,他职尽皆褫夺,降为杂号的横江将军。
此外,因典韦奋战之功,赐爵关内侯。其他从征者,也各皆有赏赐。
朝觐已毕,是勋赶紧跑回家去,瞧自己才刚降生的小闺女。他初见长子是复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三个多月了,养得极其肥壮,而这个女儿还不满月,就瘦瘦小小、皱皱巴巴的,瞧着这么的可怜。是勋抱着女儿,真是爱不释手啊,曹淼就问啦:“夫君可为女儿想好了名字么?”是勋笑道:“你我初于雪中相见,便叫‘雪’吧。”
“是雪”,这名字听着就那么冰清玉洁,无尘无垢啊,可有多好,比你们什么淼啊巳啊,还有曹家几个什么宪啊节啊,那真是漂亮一万倍去。这年月好象没听说过谁家闺女叫“雪”的,如此好字眼不知使用,可见世间本多俗物!
转过天来,他先去拜访了魏延的母亲,把魏延说明自己要留在寿春帮忙师父太史慈的信件递上,安慰老人家,说有子义教导保护,文……文昇定然无虞的。他还吩咐鱼他,平素要多派人问候魏母的起居,许下物贵,居大不易,日常用度必须照应。前阵子他忙中犯懒,就把魏氏母子连锅全托付给太史慈了,如今想来——那小家伙是我捡到的,总不能往别人夹袋里塞,还得多多恩结才是。
离开魏家,又去探望典韦,可是进得门来,还没见着正主儿,就先见一条大汉跪在地上,朝自己连连磕头,定睛一瞧,原来不是旁人,正是侥幸从校事手中逃得一命的孙汶。
孙汶一边磕头一边说:“汶这条性命,全仗是公救下,日后结草衔环,必报是公的大恩!”是勋心说我又不老,官位也不甚高,怎么就敢称“公”?话说貌似还是头回听人这么叫自己哪,乍听有点儿别扭,多听两声倒是挺顺气活血的……赶紧双手搀扶:“救卿命者,典都尉也,非……非某一人之力。”孙汶愣头愣脑地回答说,我知道啊,所以曹公也让我来服侍典都尉,要一直照顾到他伤好。
典韦是用担架抬回许都来的,但吃了小半个月樊阿开的药,此刻精神大为旺健,也勉强可以下地走动几步了。是勋就跟典韦说:“樊阿传授某与曹安民一套‘五禽之戏’,为其师华佗所创,常练能舒筋活血、健体强身,卿今不宜习武,亦可练习此戏。”当下把基本动作给典韦演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