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内官将抢过来的匣子双手奉上,灰衣内官用两根手指打开盖子看了看,口中冷哼一声,清清楚楚的吐出两个字:“杀了!”
还没等邹靖缓过神来来,两名控制周之藩的内官已经从裤管中拔出匕首来,一左一右,同时刺入了周之藩的左右肋下,领一名内官则用一只手掌将他的嘴巴紧紧捂住。
一声闷哼之后,周之藩睁大了恐惧和不可思议的眼睛,绝望的瘫倒在地。
这一切,清清楚楚的发生在曾氏的面前,一介女流之辈,何曾见过如此的场景,身子一软,被身边的女官和内侍牢牢架住。
邹靖全身上下颤抖不已,就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而他身后的灰衣内官则慢慢向着坤宁宫的殿门走去,经过邹靖身边的时候,漫无边际的撂下一句话。
“咱家上了年纪,已经向睿王殿下递了告老还乡的奏折。辛苦了大半生,只想风风光光的回到故里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今日的差事办得不错,日后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便是你的了。但你要记住一点,首席秉笔太监的位置可是怀德,该怎么做,你最好提前仔细想个明白,免得行差踏错,罔顾了卿卿性命!”
这番话一入耳,邹靖的牙齿便开始打战,顷刻间双膝跪倒,以头触地。“谢睿王殿下和卢公抬举,奴婢一定知晓进退分寸!”
卢九德满意的点点头,边走边在身边左右内官的服侍下脱去身上的灰衣,露出里面的大红蟒袍来。
到了殿门前,卢九德并没有召集行礼,而是仔细的看了看曾氏苍白的面孔和摇摇欲坠的身躯,继而朗声说道:“睿王纯孝,昔年的恩怨早已冰雪消融。娘娘如此不顾一切逆天而行,所作所为未免有些过分了。不过。睿王毕竟与您有母子之名,不忍加害。所以,请娘娘安心居于坤宁宫,秦王那里,您也大可放心,睿王绝不是杀戮骨肉兄弟的人。此次的事情。因为娘娘的一念之差,周之藩做了第一个牺牲品,宫内宫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身死族灭,还望娘娘痛定思痛,至此之后,诚心理佛,免得连累亲族!”
说完这番话,卢九德微微躬身。“奴婢告辞!”看看曾氏身边的内侍和女官,“好好伺候着,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宫里的廷仗和厂卫的酷刑可不是摆设!”
看着卢九德缓缓转身离去,惊吓过度的曾氏才缓过神来,事情刚刚开始,没想到便被朱平安以雷霆手段打压下去。曾氏万念俱灰,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但哭声却是骤然间小了下去,身边左右的一众侍奉人等已经七手八脚的将其架回到殿内,大门也轰然关闭。
……
随着雨势的加大,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对于袁宗第一众人等的筹谋,高一功从很清楚那绝无一丝成功的可能。现如今已经不是天启、崇祯年间的天下大乱、天灾频频、民不聊生了。经过了这么久的战乱,百姓人心思定。隆武朝廷统一天下,百废待兴,谁还愿意跟随着他们去做流寇。
袁宗第留下的人手就在府中监视着高一功和其家眷,寸步不离。高一功的心中满是愁绪,一日为贼终身为贼。日后就算是朱平安平定叛乱,恐怕自己也落不下什么好结果。看着自己情绪低落的家眷,高一功此时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