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要做些什么才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绝不能让别人染指!”想到这里,多尔衮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面前的书案上。
第三章 利益所在
隆武元年的正月初十,南直隶一带根本没有所谓的新春气息。因为郑芝龙大军的兵败,湖广巡抚何腾蛟在黄州府战死,湖广明军全线崩溃,郑芝龙所部狂奔数百里,到了南直隶境内的安庆,这才惊魂未定的停下脚步来。
此一役,郑军本身的精锐的便折损了四万多人,元气大伤,全盛时拼凑起来的三十万大军荡然无存。养精蓄锐好不容易从福建杀出来的郑家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
到了安庆一连几天,已经清醒过来的郑芝龙都没有对外见客,甚至于连领兵来援的史可法、虎大威等人都没有见上一面。
但今日一大早,在听闻自己的长子郑森匆匆从湖广赶回来后,郑芝龙却是立刻召集了郑芝豹、郑鸿逵、萧拱辰、黄廷等人来见。
“湖广的情形现在如何了?”大病初愈的郑芝龙脸色还有些苍白,一身宽大的棉袍下显得空荡荡的,显然是消瘦了不少。但一见到郑森,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满面征尘,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卸甲的郑森黯然的摇摇头,“守不住了,何腾蛟、卢鼎、傅上瑞、严起恒、章旷、周大启、吴晋锡等一干湖广将官都在黄州战死,堵胤锡下落不明,湖广全境都已经落入吴三桂的手中。加上那些降而复反的流贼,吴三桂的兵力已经接近三十万之众了。袁继咸退入江西据守,重兵守卫武宁、九江一线,连咱们败退下来的兵马都不准许进入江西。这次撤军,沿途又折损了不少士卒,甲械、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一旁的郑鸿逵和萧拱辰冲着郑森偷偷的连打手势,意思是郑芝龙的身体刚刚恢复,切不可在此时再刺激到他。但郑森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再隐瞒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大兄!”看着郑森说完,郑鸿逵连忙说道:“不必过分忧虑,福建我郑家还有带甲数万,只要开口,随时还可以征召一两万南洋诸国的兵卒。吴三桂麾下也都是新建之军,一时之间未必会放胆进攻南直隶。史阁部和淮扬的路总督都在调派江南各地兵马拱卫京师,咱们只要坚守住安庆,清军便一筹莫展!”
郑森也完全同意郑鸿逵的建议。
没等郑芝龙说话,郑芝豹却是抢先开了口,“什么?还要坚守安庆?”
郑芝豹说话没有遮拦,“我看你们两个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吧?咱们从福建誓师北进,一下子可是掏出了这十余年的家底。我郑家纵横七海,何曾吃过这样的败仗。为了他朱明天下。咱们赔进去数万精锐,还有数不尽的辎重、军需和银子。别看咱们现在是坐着他们朱家的官,可说到底,咱们还是海商,讲究的是一个稳赚不赔,像是现在这等赔得精光的买卖,还理它作甚。倒不如转头回福建去,继续做咱们的海商买卖去。鞑子就算势大,到了海上拿咱们却能有什么办法?”
郑芝豹虽是国子监的太学生。但生性好武,在郑家中确是一员猛将,但头脑见识却是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他这一番话,让郑森、郑鸿逵和萧拱辰不住的摇头。
但郑芝龙却是一脸凝重,思虑了良久,忽然之间却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一来。让郑森和郑鸿逵、萧拱辰大吃了一惊。
“曰文的话虽然粗疏,但确有可取之处!”郑芝龙缓缓说道:“咱们如今虽然是朝廷大员,但做人却是不可忘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咱们的根在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