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一阵冷风袭来,却是让邹靖浑身上下一激灵。猛然爬起身来,刚要喝骂手下为何将值司房的屋门大开,却是不经意的一回头,忽然间看见一个人就坐在距离自己五步开外的桌旁自斟自饮。
这一下可是险些将邹靖的三魂七魄吓跑了一半,好不容易稳住狂跳的心脏,仔细看去,邹靖不禁又是一惊,“阴先生!”
阴世纲一仰脖子,将一杯酒灌进喉咙,自语一声“好酒!”转身看向邹靖。
“邹公却是会享受,如此天寒地冻的时日,竟能找到这样一处逍遥的所在,真是美哉快哉!”
邹靖讪笑了两声,挺身从软榻中站起,却是偷眼查看自己在门外的侍卫和随从,但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院中也是空荡荡的,鸦雀无声。
“不必找了,我的手下略使了些手段,他们大概还要睡上一阵子,邹公便不必为手下人担心了!”
邹靖大惊失色,“这里可是工部的地方,你怎能……?”
阴世纲一笑,“邹公也是在山东呆过一阵子的人,难道还不知道,这世上,只要是我军情处想去的,哪还有什么去不得的地方。即便是在宫中,阴某想要见到邹公您,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阴世纲说话的同时,一双冰冷的眸子已经牢牢的锁定了邹靖,让邹靖顿时赶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只能强颜欢笑的点点头,“阴先生说的是,大郎的手段的确是世间无双!”
“大郎的称呼岂是你能叫的吗?”阴世纲甩手将一杯酒水泼到他的脸上。“老东西!这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自打进了南京城,又有谁敢如此当面辱骂邹靖,邹靖顿时便按捺不住,刚想拍案而起,却见窗棂外不断有人影晃动,只能硬生生的将话又塞回肚子里去。
“哼哼!”邹靖拿出一块棉巾,擦去脸上的酒水,冷哼两声,“阴先生,今时今日的情势,你莫非还看不清楚吗?咱家气量大,暂且不跟你计较,如果再有下次,那……!”
“有了下次又如何?”阴世纲干脆将一壶酒全泼在了邹靖的脸上。
“你!”湿淋淋的邹靖恼羞成怒,拍案而起,还没说话,阴世纲却是将一封书信扔到他的怀中。
“看清楚,这是你当初写给咱们大帅的书信。信中言辞谄媚之极,连我看了都替你脸红!今日你竟然敢将咱们的人赶出府来,此事我已禀明大帅。告诉你,大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