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卢九德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来。“就算他来者不善,可是观其阵型规模,也不过千余骑兵而已,咱们这里足有数千精锐,有何惧之?”
听卢九德这么一说,马士英等人才长出一口气。
就在众人商议的当口。那千余骑兵已经在距离卢九德京营所部两百余步处停了下来,旗幡招展,已经能够看得到上面的字样,“总督山东兵马朱”。
“是朱平安的人马!”马士英悚然而惊,“怎么会如此之快?前几日得到消息。他们不是还在河南与左梦庚大军鏖战吗?怎么会顷刻之间便出现在南京城外?”
“去会一会吧!”卢九德一带马缰,“既然躲不过,便见一面吧。根据咱家的消息,南直隶之地还没有山东军的主力,这应该是小股袭扰的兵马,谈不拢的话,便只有血战一途!”
卢九德的话语不多,但却果决干脆,众人的心中总算有了些底气。
此时,山东军的军阵中已经有二十多骑跃阵而出,来到卢九德兵马的近前处,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司礼监卢公可在军中,我家大帅求见!”
马士英和阮大铖等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惧意,万万没想到,朱平安竟然轻身涉险,来到了南京脚下。
马士英咬着嘴唇看向朱平安。早在朱平安跟随义兴皇帝进入南京的时候,两人曾有一面之缘,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就成了刀兵相见。马士英为了控制江南,选择的是福王朱由崧,这已经注定了江河朱平安站不到一条战线上。
义兴皇帝疏远朱平安的时候,尚在监禁之中的马士英本有意拉拢一二,但朱平安的宗室身份和其掌控的兵权却让马士英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相比较之下,还是朱由崧更容易掌控的多。一旦选择了朱平安,那马士英只能沦为一个配角而已。
一连串的打击,让曾经意气风发的马士英有些形销骨立,两颊的颧骨高高耸起,带着一丝戏谑对朱平安说道:“朱总兵莫非是要亲眼看着本官毙命,这才肯善罢甘休,是吗?要不然,何以会如此心急托大,竟然千里迢迢的深入到南京城脚下?”
朱平安和马士英相距不过四十余步,完全已经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但却浑不在意,随手摘下戴着的头盔,一路的奔波让头顶的黑发蒸腾起袅袅的白气,在这冬日里甚是扎眼。
朱平安接过王金发递过来的棉巾,擦干净头上和脖颈中的汗水,长出一口气,“阁老是人中之杰,平安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万一被阁老溜走,那今后可是遗患无穷!平心而论,阁老之才相较于杨嗣昌和周延儒毫不逊色,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可惜却是将心思用错了地方,以至于才有今日之困。”
马士英哈哈大笑,“马某可是弑君逆贼,朱总兵如此说,却是抬爱了。大事谋划不成,只因天意不属马某,这一点。我自然是没有话说。只恨筹募不周,反倒被郑芝龙匹夫所趁,以至于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马士英声音一顿,顿时气急反笑,“说这些来做什么!成王败寇,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倒是朱总兵,率领这些人马便敢于深入南京腹地,却委实有些小看马某了!”
“马某即便再如何不济,朱总兵想以这千余骑兵逼马某就范,却是有些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