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军的骑兵从两翼狠狠的扎进了吴军的肋部,两军只能彼此缠绕在一起,吴军红色的战袄,青色的齐腰甲和身穿灰色、黄色战袄的顺军彼此交融,只能机械般的向着不同服色的士卒砍杀。大顺军层层叠叠的包围上来,依靠着人数上的优势,逐渐占据了上风。
关宁军中的重甲骑兵没有料到眼前之敌如此的难缠。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困难,不少人的马匹被四面八方而来的长枪刺倒,跌下马来,身上的重甲便成了负担,只能任由顺军砍杀,因此,重甲骑兵们纷纷脱下衣甲。重新加入战团。吴军的步卒随后跟上,总算抵挡住了闯军的围攻。
看着局面慢慢转向自己当初的设想,李自成终于放下心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远处那杆“三军司命”的大纛虽然依然挺立不倒,但却显得风雨飘摇。
李过的老六营士卒组成的无数个长枪方阵也终于挤压上去,带动着顺军其他各部也是士气大作,临近中午的时候。战局已经彻底倒向大顺军一方。吴三桂手下的副将高弘、游击李吉义、梁进达相继战死。就连家丁士卒也损失一半有余。
目线所及,一个又一个枪阵向着吴军逼来,虽然走了不久之后,队形便有些散漫,不得不时常停下来整队再次进发,但不得不说,这些老六营的老卒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百战气质确实与其他的顺军士卒迥然不同。而且人数众多,黑压压的一层又一层的压上来。放眼看去,长矛组成的森林漫无边际。密密麻麻的枪刺给人的心理压力确是极大,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越来越是明显。
“国相!”吴三桂擦去脸上的血迹,将刀交到左手,右手紧紧的勒住马缰绳,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心腹谋臣夏国相。
夏国相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不过是一介儒生,但却是文武兼通。其父跟随吴襄多年,赞画军机。夏国相却是被吴三桂一眼相中,留在身边作为谋臣使用。
夏国相一身铁甲,现在也是鲜血布满征袍。听到吴三桂召唤,策马疾奔而来,“将主有何吩咐?”
“东兵呢?”吴三桂嘶声大吼,脸上的两道刀疤变得愈发狰狞可怖。“为何还没有入关?”
夏国相苦笑一声,“将主还不明了吗?多尔衮就是要做那静观鹬蚌相争的渔翁啊!战事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万万不肯加入战团的!”
“多尔衮!欺我太甚!”吴三桂仰天长啸。
“将主!”夏国相大声回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我等虽迫于情势,不得不引东兵入关,但他日必为其所压制。将主心怀大志,一定要小心戒备,不得不防啊!”
“可如今呢?”吴三桂悲愤已极,“现在顺军精锐已至,清军再不发兵,我辽东健儿便要在此全军覆没了!”
夏国相一抱拳,“将主休慌,国相这便释放号炮。出城之时,国相便和秦广廉将军暗中计议,一旦清军不肯施以援手,便由末将发出讯息,由他直奔多尔衮军中再次求援,逼迫清军救援!”
“你可有把握?”吴三桂惊疑不定。
“将主放心!”夏国相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