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自点略一思忖,“内禁卫大将朴有周呢?”
“已经带兵拱卫王宫,正等待您的命令。”
“立刻命令扈卫厅大将金起升关闭城门,即刻派出人马平叛,五军营各部严守各自营垒,未有宣召和议政府的敕令,不得妄动!”金自点边说便站起身来,向查布海告辞,同时抽调汉阳城内龙虎营五百军卒负责保卫查布海等人。查布海此次来汉阳,带了大约六百名随从,如今都在这座驿馆内安歇,此时听到了动静,都操起了兵刃,满人的战斗力非比寻常,这里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从驿馆出来,金自点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两边的太阳穴霍霍直跳。满清的压榨一年重似一年,朝鲜国内的各种矛盾也在不断激化,各地军队因为军饷、粮草欠发,每月里总要弄出来一两起,今日却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汉阳的卫戍部队居然也闹将起来,好在人数并不算多,弹压下去应该不是问题。
但金自点却不敢掉以轻心,纵观朝鲜李朝一朝,以兵变发动的政变不在少数,就连如今的国王李倧都是依靠着兵变才将光海君赶下了台,夺得了王位。在金自点的一再催促下,扈卫厅大将金起升带领大队人马赶到驿馆,保护着金自点向议政府进发。
就在金自点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龙虎营的五百名士卒在一名统领的带领下赶到驿馆,此时的驿馆已经四门禁闭,一些满人武士已经爬上墙头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龙虎营的统领没有敢打扰查布海,便就地派出士卒在驿馆门前警戒。
不大会功夫,一队人马顺着汉阳的街道打着火把疾驰而来,街道两边低矮的土房子此时静谧无声,清脆的马蹄声在这夜幕下显得格外的清晰。
统领一声令下,士卒们顿时慌慌张张的端起了手中的长叉。
走到近前。统领才借着光亮看清楚,来的士卒清一色的蓝色布面棉甲,翻檐的明军制式铁盔,却是汉阳禁卫营的部队,看人数,也在七八百人左右。
统领刚要说话,却一眼看到了众人簇拥之下,一身戎装的兵曹判事沈器远,连忙上前见礼。
沈器远看了看周围,又皱着眉端详了一下墙头上虎视眈眈的满人武士。没有理会统领。却将头转道一边,冲着自己身旁的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文士说道:“肖大人,您看?”用的居然是大明的官话。
黑衣文士一笑,微微点头。“沈大人。计议已定。这时候再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查布海身为查勘敕使,要是得知了此次变乱的内容,我是无所谓。对你可是……!”
沈器远咬咬牙,当下将心一横,抽出腰间的宝刀,“尔等听令,攻破驿馆,鸡犬不留!”
龙虎营的士卒和统领一时间大惊失色,“大人,驻守驿馆可是领相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我等本有卫护之责,如今您要冲击驿馆,小人等可万万承担不起!”
沈器远冷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来,在统领眼前展开一晃,“本官是奉王上旨意行事,但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统领顿时哑了口,沈器远将宝刀一横,“你们是听从王上的命令,还是金自点的命令,自己去选,不要阻拦本官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