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冷哼了一声,自从在海滩上被朱平安的兵马生擒之后,这么多的时日便一直被软禁在都司衙门之内。与外界失去了一切的联系。每日里便是读书、饮酒。朱平安倒是登门拜访过几次,但郑森却都拒绝了见面。郑森内心的骄傲,使得他根本不允许自己面对朱平安。
面对朱平安的邀请。郑森果断的一拱手,声音却是分外的冰冷。“多谢大人美意,离家数月,家中还有慈母倚门盼归,森亦是归心似箭,便就此与大人告别吧!”
郑森此言一出,郑鸿逵等人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没错,仗是打败了,但主帅的气度总还是要有的,今后的海上,登莱水师也将正式控制大明北疆海域,郑家还有很多事情都要和登州打交道,郑森此举未免太不给朱平安面子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在登州,万一朱平安动怒,再将其扣押起来,岂不是太不划算。
郑鸿逵向前跨出一步,刚打算要向朱平安解释一二。朱平安却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没有强留的意思,这……!”
话还未说完,官厅的门前便是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问询匆匆自登莱水师军港赶回来的施琅和刘国轩。
郑森看到他们两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倒是逍遥,在这蓬莱城中如鱼得水,依我看,那干脆就不要回福建了!”说完,拂袖便走。
郑鸿逵等人顿时脸色一变,但拦又拦不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郑森大步离开官厅。
郑袭向朱平安告一声罪,匆匆追了出去,施琅和刘国轩倒是没想到郑森会大发雷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郑鸿逵则是连连作揖,连称抱歉,朱平安丝毫不以为意,“曰渐公不必在意,大公子在登州呆了这么些天,心中难免会有怨气,这是人之常情。以后山东和福建共掌南北海疆,合作的机会还多得是,还请曰渐公回去之后代我向郑总兵赔罪,这次的确是晚辈得罪了!”
朱平安这一番话,让郑鸿逵的心里是连连叹气,他和郑森差不多的年纪,但为人处世却是天差地别。
朱平安指指施琅和刘国轩,“当日曰渐公初来登州,本官便向您讨要过施琅,这孩子为人憨厚,性格直爽,甚是对本官的脾气,如今,曰渐公就要返回福建,本官便觍颜再次开口,不知道曰渐公能不能割爱呢?”
郑鸿逵闻听此言却是一惊,不由得仔细的看了看施琅和刘国轩,“这小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不就是精通水战吗?这样的人在我郑军水师车载斗量,朱平安却偏偏看上了他,居然两次开口讨要,究竟是何目的?”
但郑鸿逵却是没有敢答应下来,朱平安越是讨要,他便是越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实在是抱歉,这施琅的父亲和兄弟如今都在福建衙门中任职,倘若我擅自做主将其留在了登州,到时也没办法向其家人交代,这……!”
朱平安没理会郑鸿逵,而是直接问施琅,“你呢,是个什么意思?愿意留在登莱水师吗?”
施琅却是为难的很,说实话,这一连数月间,在登莱水师中厮混,倒真是结交到不少的热血少年,尤其是每日里都到讲武堂去旁听。孙和鼎、张涛等人的课程让他大开眼界。而登莱水师的主官童万钧也是对他疼爱有加,平日里便是邀请了他和刘国轩住在他的家中,晚间便将自己的海战经验倾囊相授。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块散发着巨大吸引力的磁石,不断吸引着施琅。
“我还是要回福建去!”想了半晌,施琅咬着嘴唇回答道,虽然这个回答让朱平安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笑了笑,“本官绝不勉强你的意愿,日后还有机会,登莱水师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