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是没想到郑家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郑家来的人居然会是他!
“如果猜得不错,郑家此次来的人,恐怕就是郑家的大公子郑森。其母田川氏,乃是倭国人。”朱平安指指桌子上的清酒,“这便是平户藩的特产,郑森乳名锦官,我便是根据这两点猜出了他的来历!还有,那跟随郑森的中年人,无伤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面!”
说到这里,朱平安的表情渐渐变得严峻起来,“本以为,登州开埠,郑家就算找上门来,也要等到一年之后。但贸易区成立之后,各路商贾踊跃前来,的确是让我也大吃一惊。恐怕这也触及到郑家在海上的生意,所以这才派郑森前来打探虚实。偏偏又在我即将成亲的当口上,我猜度郑森可能也会用某种手段来试探咱们的底线……!”
“登州和郑家之间这一站恐怕避免不了!”阴世纲面色阴郁的回答道。
朱平安的话说的很明白,也很透彻。涉及到海上贸易的巨额利润,任何一家如果放手的话,便立刻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郑芝龙虽然挂着福建总兵的官职,也算是朝廷的掌军大将。但相比于登州,郑芝龙却具有更大的自主性。在路上,盘踞金门、厦门,海上则有数千战船可供驱使,荷兰人触了霉头之后,如今已经乖乖的和郑家展开了合作,虽时也可以出兵相助。郑家水师虽然名义上是福建水师,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郑家的私兵。尤其是,这些兵马还都是些纵横海上的骄兵悍将,战力非同小可。
登州如果和郑家发生冲突,胜算不大。阴世纲没有将话说完,便是这个意思。
这一点,朱平安同样知道。如果一旦同郑家开战。郑家不会明目张胆的进犯,那便会以大股海盗的名义出现,登州贸易区、威海卫军港,都处在创建的初期,是绝对经受不住郑家水师的猛攻的。登莱水师舰船老旧,人员极度匮乏,如今也尚在恢复元气的阶段,这个时候,战力能发挥出多少来,完全预料不到。
朱平安和阴世纲都注意到了这些问题,但郑家的威胁却是近在眼前的,如何过这一关,的确是个难题。
想了许久,朱平安这才打破了沉默,第一条交代给阴世纲的任务,便是派遣探子赶往福建,密切注意郑家的一举一动,郑家如果一旦有调兵的趋势,便要理解回报登州。另一点,便是派人联络洛佩斯和刘小刀,单凭登莱水师是万万抵挡不住郑家的舰队的,必要时,还需要他们从旁协助。
“还有,着军情处、督查室派员将何长水、孙和鼎的研究所试验场等机要地方护卫周密,不要被外人探查到其中的隐秘。”
“学生这就去办!”
还没转身。朱平安便又加了一句,“除了盯紧郑家的人之外,派人也给洛佩斯等人送个信,早晚郑家都要用兵,让他们也小心提防些。还有,告诉童万钧,把新改装的那十艘舰船给我藏严实了,与郑家交手之前,万不可被外人看到!”
……
虽然还只是在登州呆了一天,但田锦官却感觉到各种新鲜的东西扑面而来。一时竟有应接不暇的感觉。但对朱平安的感觉评价。却在不知不觉间下降了不少。
街道干净整齐,不时又身穿灰色衣服的所谓“城管”巡视,而且是面面俱到、样样皆管,从家长里短、街巷卫生到治安整治、疏散交通。这些个城管队员似乎无处不在。每条街巷都有一个供众人使用的茅厕。这一点让田锦官甚是好奇。